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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第一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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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九章

    他话说的好听, 但其实他们两口子都知道,王老四要想在科举路上走得更远,根本就离不开这个家的支持, 尤其是,王婆子的支持。

    岳家虽然比他们家条件好,叔父还是书院的院长, 但是他只是个女婿, 他们根本不会在钱财上支持他, 他能依靠的,始终只有王家。王老三分家出去,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惊愕,王老大身体不得力, 王老二有自己的小心思, 只有王老三最听王婆子的话, 也是这个家的主要劳动力。

    当时他就感觉到, 有些事情失去了他的控制。好在事情没有变得更坏, 王老三虽然分家出去了,可是几个兄弟都还在。

    王婆子还健在, 她作为母亲的身份摆在那里, 这个娘就算再糟糕, 王老三他想认得认, 不想认也得认。听说王老三夫妇在城里混得风生水起, 他与有荣焉的同时, 内心有一种诡秘的优越感, 你们赚再多的钱,还不是为我?因为只要有王婆子这个后盾在,王老三夫妇俩就飞不出他的手掌心,就算他们赚了再多的钱,以后还不得乖乖的交到他手上来?或者说,他巴不得他们赚很多很多钱,这样他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银子的问题了。

    但是如果其他几个兄弟一旦都分家了,那么,首先这些兄弟就不可能再支持他继续科考,再者,他也没有让王婆子去找王老三夫妇要钱的借口了。

    目前最重要的问题,首先,千万不能让剩下的三个兄弟也分家出去,其次,他要和王老三打好关系。

    在这一点上,他有些埋怨妻子季氏,他让她和夏大丫搞好妯娌关系,她却嫌弃夏大丫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妇,端着架子不愿意和她多多往来。还有上次,他把王老爹接过去照顾,季氏却嫌弃他大小便失禁太脏,不愿意帮他洗脏衣服。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有这样一个父亲很丢脸,但是被季氏明晃晃的嫌弃,王老四自己心里也很不高兴,更别说恰好还被来接王老爹的王老三看见了,以至于两个人之间产生了嫌隙。那件事发生之后两个人,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去找过王老三很多次,但是都没找到人,他一开始以为是搪塞,后来才发现是真的人不在城里,不过,两个人很忙是事实,但他还是不想跟王老三之间的关系变差。毕竟现在兄弟里头,就数他最有本事。

    王老四想着这些事,连喜欢的话本也看不进去了,转身吩咐妻子说:“等正月里老三来拜年的时候,我们也带上礼物去他们的新家拜访一下,你看看有什么合适的礼物,不要太差,千万别送人了,记得留着那一天用。”

    这可把季氏给难住了。

    其实他们这次回来,什么都没有带,就只带了几张嘴回来吃。现在让她准备一份礼物。她哪知道要上哪找去?

    她脑子一转。她没有,但是王婆子有啊。于是,也不躺床上了,起身去找王婆子委婉的表达了一下,王老四想要点礼物送人的意思。她怕王婆子闹,就没有说是要送给王老三的,只说了要送礼给别人,让她准备一下。

    王婆子得了四儿媳妇的话,有点伤脑筋,但是小儿子要做的事,她肯定肯定鼎力支持。在家里转了一圈,走进厨房就看见,桌子上的那一块肉,眼睛一亮,就把肉给收了起来放进自己的房间里,打算过两天,儿子要走的时候让他拿去当礼物送人,毕竟现在是冬天,天气不热,放两天是不会坏的。

    王老三家里,这个时候人多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四个女娃都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货。夏千千指挥着她们洗菜切菜,灶上自己动手,不一会儿就做出了好几道菜。她放了碗香喷喷的油渣让馋的不行的铁蛋在一旁抓着吃。

    回头看见王老三带着二丫回来,皱眉问:“做给你的新衣服呢?怎么没穿?”

    二丫听了她的话,眼睛一酸,差点流下泪来。可是就算再克制,她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哇的一声就哭出来,边哭边说:“娘说我要干活,穿新衣服会弄脏,新衣服脱下来洗洗,改一下送给大舅家的弟弟穿正好……”

    她现在身上穿的,是她以前还在家里的时侯穿过放了不知道多久的脏衣服,有股霉味还又脏又臭。在三叔家里养成了干净习惯的她,现在可委屈了,可新衣服是三婶给她的,她又怕丢了衣服惹三婶生气,这会儿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夏千千很生气,锅铲往锅里重重地一放,刚要发火,就看见二丫怯怯的望着她,眼睛里全是害怕。

    夏千千的火气一下子就熄了,转头跟烧火的小米说:“她跟你身形差不多,你去找一套你的干净衣服给她,不用找新衣服,不然回头她娘还得把衣服给扒了。”回头又跟二丫说道:“那衣服咱不要了,等回去城里三婶再给你做新的。”末了又加了一句,“不哭了!你三婶我现在有钱,养得起你。”

    门外的王老三刚开始听到侄女的话,也气得很,这会儿听到夏千千的话,忽然就有些想笑。

    看到二丫走了出去,夏千千挥舞了两下锅铲,愤愤的说:“我看你这大嫂是没救了!”做出这种事,也不怕寒了自己女儿的心,真不知道她脑子里装的是不是石头,娘家的侄子比自己的女儿,还重要吗?

    这个问题自然是不需要别人回答的,她也不想再惹那孩子伤心。便不再说起这个事情。放在炉子上的藕丸子蒸好了,发出让人垂涎三尺的香味。铁蛋在旁边馋得围着只转圈。

    她把小蒸笼取下来,在锅里面放了水和盐巴,再切了几块肥肉放进去。等炉子上的水煮沸,大锅里面火锅底料也炒好了,放进小锅里,一盆红彤彤的锅底看的旁边几个人心惊胆战的。这老板娘莫不是看她们之中谁不顺眼?要把她给处理了?自己琢磨出来的肯定没有什么祖传的好吃,但是,味道不会差很多,更别说里面油水足的很。

    之前她也没想起来,但是,看到他们几家送来的蔬菜。想想这段时间她为了赚钱又忙又累,连饭都没有好好吃一顿,这会儿正好,有时间,东西也足够,有肉有菜,正好满足一下她的口腹之欲。

    他们家不讲究身份尊卑,人多一点才好,一顿火锅下来,个个吃得红光满面,满嘴流油。连不说话的王老爹都露出满足的神色。

    接下来就是除夕守大年夜了,古代没有电,没有灯,更没有电视,无聊的紧。

    姑娘们要洗澡,王老三跑了好几趟,才挑够了要用的水。等他收拾好自己上床,夏千千已经抱着小九斜靠在被子上打瞌睡。

    小九白天睡的多,这会儿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在四处看,看见王老三,张开嘴笑了。

    过去的这个月里,王老三带他的多,小家伙已经学会认人了。王老三叫醒孩子他娘让她脱了衣服睡,夏千千实在累,管它年不年的,躺被窝里,一觉到天亮。

    大年初一就闲了,又不能随便去串门。这边有大年初一不能倒水不能用针不能使刀的说法,可恨之前没有想起让王老三弄些方正的木块来做扑克牌。

    夏千千给每个人发了十个铜板的压岁钱,吃过早饭,闲了一会儿,闲不住,找来纸笔,画出棋盘,教王老三下象棋。玩了一会儿,夏千千觉得不对劲,明明她才是教的人,为什么她一直在输?

    王老三不好意思的说:“以前的先生教过,但是这么多年没玩,我以为我忘记了。”

    旁边坐着的几个小丫头吃吃的笑出声来。

    夏千千气的拿瓜子丢他。明明就会,还装不懂!简直是在欺骗她的感情。

    这种无聊的日子,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过的。对于忙惯了的她来说,简直生不如死。虽然是过年,但这种一点也不热烈的气氛下,她倒是没有多想家里的人。

    只是最后终于没忍住,跑去画麻将图了。只画了几张,就听到细妹在外面叫人。

    “你在干嘛?不去庙里上香吗?”要去庙里上香吗?夏千千看着她想了一会儿,忽然就僵住了。

    要说这古代正月初一,没电视,没麻将,没扑克,那他们干嘛呢?他们还是会自己找地儿玩的。

    初一,人家都上庙里头去烧香拜佛了,那边据说每年都很热闹,还有摆摊的小贩。往年,王婆子当家,一般都是她领着王小妹去的。要说夏大丫想去,都还轮不到她,王婆子嫌弃她,嫌弃得要死。但是,此地确实存在着这么一个习俗,那就是正月初一都会去庙里拜拜。不过夏大丫也只小时候有几次跟着夏母去过,现在也记不太清楚。

    换句话说,夏千千今天从夏大丫记忆里,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做呀?

    “你不会忘了吧?”细妹诧异的问,然后不等夏千千回答,她自己一拍脑袋,“对呀,你今年刚分出来,往年都是婶子她去的吧!我也是蠢了,明明就是来喊你的,还问你这么蠢的问题!”

    夏千千想,既然有这么一个习俗的话,她也就入乡随俗吧,于是便问道:“那我要准备些什么?”

    “香烛、纸钱、香油、刚从锅里端上来的第一碗饭,还有从锅里炒出来的没人吃过的第一筷子菜,还有其他糖啊,都可以,最好再带几文铜板去当香油钱捐了。”

    夏千千不知道还有这么多讲究,怔了怔:“可是我们饭都吃了……”哪里还有第一晚饭?第一筷子菜?

    细妹没有想到会这样,也呆住了:“你们怎么吃这么早?”

    夏千千哭笑不得的说:“早上起床饿了,就煮了吃了。”

    细妹简直想晕倒。

    在他们家,虽然是婆婆当家,但是几个儿媳妇从不敢偷懒,都是轮流去的,就为了去庙里,她们从来都是肚子饿了也不敢先吃。等先弄好了神仙的吃食,她们去了庙里,家里人倒是可以吃了,但是去上香的人你不能先吃,不然就是大不敬!那对神仙不敬,谁来保佑你?没想到这两口子自己就先吃了!

    “那现在怎么办?”夏千千尴尬的望着她。

    她也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个奇怪的风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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