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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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好好地算上一算。
这个世上, 结能成, 就能解，凡事也如此。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铜钱相碰的声响, 在静谧的气氛中带了几分神秘。
祁酉披散着头发，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整个人像是沐浴在了凝重与神秘之中。
天道地道，牛鬼蛇神，天灵地灵, 千机自现。
……
“咚咚咚——”
举到半空的龟壳戛然而止, 闭着眼的祁酉，眉头忽地拧成了麻花。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
谁！
祁酉额头都快冒青筋了。
求卦最忌半途被人打断。
这样的意思就是——不能算。祖师爷不让算。已经打断了，如果再算就会出事。
她起码要等上个三天三夜, 才能占这同一件事。
但微博热搜可不会等她三天三夜，半天时间就够媒体和网友们编出个沧海桑田, 煞有其事的宏大故事了。她的身份也绝对能被那些无孔不入的网友们人肉到体无完肤。
所以……
这个点, 到底谁敲的门！
“祁大师。”听屋内没反应, 门外的人有些急, 紧跟着又敲了几下门, “祁大师？您在吗？”
这个人的声音没听过。
但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放下龟壳等吃饭的关键家伙, 打开了客厅的大吊灯, 屋里一下整个亮了起来。
戴上眼镜，祁酉这才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先从猫眼看了下外头——万亦榕？
正在敲门的是薛晓飞，接着便是他身后跟着的万亦榕。两人都穿得比较正式，但却十分狼狈。
平日里看着精英范的万亦榕，眼下的青黑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程度，衣服风尘仆仆，有的地方皱皱巴巴的，像是被雨淋过，干了没换。
祁酉打开了门，“万先生，这么晚？”
万亦榕开门见山地问了起来，“祁大师，您能知道五岭山发生了什么吗？”
祁酉稍稍后退半步，打量了一下门口站着的两人。
“万先生去过五岭山了？”
“嗯。”
祁酉立时了然了——项目出事了。
而且是大事，能让向来冷静从容的万亦榕失了风度的大事。
“那万先生寻我是……”祁酉并没有请他进屋。
“五岭山联系不上，也进不去，想问问祁大师能算得出什么吗？”
“稍等片刻。”祁酉当着万亦榕的面背过身去，看着窗外入夜的天空，默默掐指算了一会儿。
这种已经发生的事情不比未来之事，算起来会比较容易。
……
五岭属南，水泽成灾。
……
“水患。”算罢，祁酉看向万亦榕，“万先生是来考我的？”
听她一语道出水患，万亦榕信了几分。
五岭山发大水的事情，由于联系不上，而且还在连降暴雨，现在具体情况完全不清楚，各地的新闻也都还没报道。但后一句的反问，却让他有些尴尬，一时无法接话。
见状，薛晓飞忙开口道，“大师您说笑了。实在是因为那五岭山联系不了，万总心里急，这才来请教您的。可否麻烦大师帮忙看看五岭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祁酉定定看了他一眼，没有作答，视线再次移向万亦榕，“这事……万先生找过钱大师了？”
万亦榕表情顿了一下，对上祁酉眼镜后淡然的双眼，到底没有隐瞒，“钱大师……正在算。”
祁酉微微一笑，“万先生不如先等钱大师算出来，再看看情况？”
万亦榕听出祁酉言外之意，她不想接生意。
“祁大师，若是价格问题，都好商量。”
祁酉笑了笑，“万先生这是百家求卦，怕是会花了眼。不如等上一段时间，等到天亮也就能真相大白了。”
“大师的意思是……”
“最后送万先生一卦，明天上午雨就能停了。但之后……恐怕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您了。”
祁酉的话说得没头没尾，万亦榕本就对这种玄学将信将疑，之所以今晚会特地来找一次祁酉，也是因为等钱相百的消息等得有些心焦。听完，更是一头雾水。
“祁大师……”
祁酉不准备这个时候与他说太多，“我要准备睡了，万先生？”
万亦榕沉静了一会儿，没有再纠缠，“那就不叨扰大师了。”领着薛晓飞退了出去。
祁酉顺着他们的步子关上了门。五岭山出事了，而且会是改变整个万氏集团的大事。她现在帮不了什么，要等一切尘埃落定才能徐徐图之。
但此时的万亦榕……还没有到非她不可的程度。
她要的是当初祁老爷子与万重山那种绝对信任的伙伴关系，而不是万亦榕现在遇到问题就试探着来问问的程度。不过，钱相百个老家伙，怕是快要黔驴技穷了。
所以，她很期待与万先生的下一次见面。
送完客，祁酉的心情还算挺好。
可一走到客厅，看到桌上的龟壳，微博上的事情立时又回到了脑中。
所有好心情刹那烟消云散。
甩掉眼镜，祁酉坐上藤椅，眉头又拧了起来。
三天。
她要过三天才能全面地完全地，去勘算如何解决问题。
那这三天，难不成就坐以待毙？她绝对不能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
默默看着旁边小几上的龟壳，祁酉拿起了手机，决定先看看现在的舆论情况，换个方向再求个卦。只要和刚才那卦内容不一样，迂回几次也能旁敲侧击地得出结果。
可这一看，没想到孟凉那边已经发了声，就在她挂掉电话后的十分钟内。
孟凉：处男单身狗，没过女朋友。
祁酉看着这条瞬间被刷上热搜的微博足足愣了有三秒钟。
这……
微博下头早就有粉丝在提问之前那条微博是为什么？以及那个从别墅区搬家的美女是谁？
毕竟前一条微博也才发了几天，突然这么生硬地弄一条反转的微博出来太可疑了。
就在大家纷纷猜测是不是有什么隐情的时候，就在祁酉看着微博心情很复杂的时候，孟凉竟然对其中一条提问的微博进行了回复。
——手机丢了，刚找回。前一条不是我发的。
紧跟着这条评论，像模像样的还有孟凉的几个好友点了赞。
祁酉无语：这么一看就是谎话的回答是不是太假了些……
很快，紧接着这条被孟凉回复的微博下头就开始又粉丝进行了堆楼。
毛利大五郎：原来是这样，凉凉！我还真以为你有女朋友了呢！
喜闻乐见：就说那XX的人不会又女朋友的。
你在想什么：顶楼上。
……
What？
短短半个小时，网友的评论看得祁酉目瞪口呆——这是……就这么信了？
……
233333：没女朋友挺好，别祸害人家，那姑娘长得真的很不错。
好菇凉：凉凉不怕！你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
网友们似乎非常轻易地就接受了孟凉的解释，而且立马就失去了详细了解祁酉身份的兴趣。就像是瞬间被洗脑了一样。
所有危机在不到一小时内统统解除。
嗯……
祁酉沉默了。
非常沉默。她觉得自己遇到了难以用理智分析解决的问题，比卦象还玄乎。凡事只要一牵扯到孟凉，就会往奇怪的地方发展。
之前孟凉的“肉食男”事件，之所以两条微博能逆转乾坤，其一是孟凉本身的“处男”属性，其二就是那个summer网红被雷劈的重大事件。而祁酉只是恰好算到summer近来有雷劫，这才巧妙应用了一下。
难不成就这么两条微博，孟凉在大家心中就变成了——绝对不说假话的好宝宝？
他长得就是那么能令人信服的面容？
祁酉脑海中浮现出孟凉的形象……
有些轻佻的狐狸眼，尖尖的下颌，白皙细腻如女子一般的皮肤，人前总是装作高冷的模样……
呵。
长成这样还能让人信服？
祁酉觉得自己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了——准确地说，是不能理解与孟凉有关的世界。
不起眼的事情在他那就能变成惊涛骇浪，而明明假到无边的解释却能轻轻松松过关，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这下好，之前被打断的卦象已经完全没有必要继续勘算了。
随手翻了翻微博，风向已经彻底变了，她先前头疼的事情全都得到了解决。
天地一气奇葩命……这个孟凉除了是个麻烦，还是有点意思的。
眉头稍稍一抬，心情阴转晴的祁酉又一次将孟凉的号码从隐形中拉了出来。
——孟先生，谢谢。
看到祁酉突然来的短信，正在密切监视微博的孟凉眼睛瞬间睁大了不少，马不停蹄回复了过去。——大师，这是我应该做的。之前的……抱歉，让你困扰了。
这么一番正经的话发完，孟凉满是期待地看着手机，然而，等了半天，祁大师也没声音。
一个非常合理的猜测在孟凉心中缓缓升起，他试探着播出了手机里“祁大师”的电话号码。
……
靠！这女人什么意思！
……
没错，祁酉只是发了一条短信就毫不犹豫将孟凉拉回了隐形设置。
她绝对，一定，不会再接任何和孟凉有关系的委托。
所有事情，到此为止。
京城会所，三楼VIP包间。
昏暗的灯光下，酒瓶、果盆、吃剩的小食，乱七八糟地堆在大理石桌面上。
被调低的音响循环播放着《凉凉如许》，这是孟凉的歌。
屏幕里的男子，穿着整齐的黑色衬衫，黑色西装，带着礼帽，靠着古朴的石墙小巷缓缓低唱。修长的手指轻点帽檐，侧脸间，微垂的眼睑稍稍抬起，露出狐狸般的漂亮眼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畔，完美的侧脸，一颦一笑都慵懒而勾人。
曾经，有无数粉丝为MV的这一幕惊声尖叫，爱之若狂。
而现下，一切都变了。
偌大的包间里，宽如床榻的真皮沙发上，孤孤零零坐着两个人。
孟凉和他的小助理Tyler，唯一一个助理。
“你听到了？”孟凉斜靠着软垫，摇了摇手机，转向一边的Tyler，漫不经心地抬了下眼。
Tyler傻愣愣坐在边上，手上的薯片都忘记往嘴里塞了，“凉哥，那、那个……是祁大师？”
孟凉低头又看了眼手机，低低嗯了一声，有几分慵懒，“没打错。”
“啊！！！我听到了！！！”Tyler忍不住惊叫起来，“我听到了！凉哥！我听到了！”
“真听到了？”孟凉眨了下狐狸眼，将大功臣手机随意丢在皮沙发上。
刚才喝了几罐酒，头还有些晕。
Tyler抱着薯片兴奋得跳了起来，“祁大师接了！凉哥！我们要东山再起了！”
“东山再起？”孟凉低低地重复了下这四个字，面上也有了几分笑意，眼眸惬意地闭了起来。
——东山再起，是个好词。
“凉哥万岁！凉哥万岁！”Tyler完全处于兴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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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这个点, 到底谁敲的门！
“祁大师。”听屋内没反应, 门外的人有些急, 紧跟着又敲了几下门, “祁大师？您在吗？”
这个人的声音没听过。
但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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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眼镜，祁酉这才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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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敲门的是薛晓飞，接着便是他身后跟着的万亦榕。两人都穿得比较正式，但却十分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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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酉打开了门，“万先生，这么晚？”
万亦榕开门见山地问了起来，“祁大师，您能知道五岭山发生了什么吗？”
祁酉稍稍后退半步，打量了一下门口站着的两人。
“万先生去过五岭山了？”
“嗯。”
祁酉立时了然了——项目出事了。
而且是大事，能让向来冷静从容的万亦榕失了风度的大事。
“那万先生寻我是……”祁酉并没有请他进屋。
“五岭山联系不上，也进不去，想问问祁大师能算得出什么吗？”
“稍等片刻。”祁酉当着万亦榕的面背过身去，看着窗外入夜的天空，默默掐指算了一会儿。
这种已经发生的事情不比未来之事，算起来会比较容易。
……
五岭属南，水泽成灾。
……
“水患。”算罢，祁酉看向万亦榕，“万先生是来考我的？”
听她一语道出水患，万亦榕信了几分。
五岭山发大水的事情，由于联系不上，而且还在连降暴雨，现在具体情况完全不清楚，各地的新闻也都还没报道。但后一句的反问，却让他有些尴尬，一时无法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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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亦榕听出祁酉言外之意，她不想接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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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酉不准备这个时候与他说太多，“我要准备睡了，万先生？”
万亦榕沉静了一会儿，没有再纠缠，“那就不叨扰大师了。”领着薛晓飞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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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酉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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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得就是那么能令人信服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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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下，一切都变了。
偌大的包间里，宽如床榻的真皮沙发上，孤孤零零坐着两个人。
孟凉和他的小助理Tyler，唯一一个助理。
“你听到了？”孟凉斜靠着软垫，摇了摇手机，转向一边的Tyler，漫不经心地抬了下眼。
Tyler傻愣愣坐在边上，手上的薯片都忘记往嘴里塞了，“凉哥，那、那个……是祁大师？”
孟凉低头又看了眼手机，低低嗯了一声，有几分慵懒，“没打错。”
“啊！！！我听到了！！！”Tyler忍不住惊叫起来，“我听到了！凉哥！我听到了！”
“真听到了？”孟凉眨了下狐狸眼，将大功臣手机随意丢在皮沙发上。
刚才喝了几罐酒，头还有些晕。
Tyler抱着薯片兴奋得跳了起来，“祁大师接了！凉哥！我们要东山再起了！”
“东山再起？”孟凉低低地重复了下这四个字，面上也有了几分笑意，眼眸惬意地闭了起来。
——东山再起，是个好词。
“凉哥万岁！凉哥万岁！”Tyler完全处于兴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