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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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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想好是来和解的, 可一见到俩人在书架前卿卿我我那模样,卫老夫人恨不得将早上喝得一蛊清润去火的雪梨红枣人参汤给泼在他俩身上, 让他们还敢不敢在老爷书房里肆意胡闹!

    可也只在心里想想, 真这样做了, 也甭和解了。

    依二孙子那性子,怕立刻就得拽着大孙子到衙门去。

    卫老夫人心里气, 气得这脑子里火呀是蹭蹭往外冒。

    站在身侧的王婆子察觉到老夫人气色不好,忍着火气, 心道还没张嘴说正事,就被二公子给挑起一缕心火, 待会还怎么交流沟通?

    卫老夫人不说话, 王婆子便端着手, 几步上前来做这率先开口的和事佬:“二公子, 是这样子,老夫人昨儿仔细考虑过后, 始终觉着这家事吧,还是别宣扬出去, 闹得人尽皆知, 大家脸皮子上都不好看。这大早上特特地来寻二位,还带了一些补身子的礼,就是想同二公子好二夫人商议商议。自家人面前好好说, 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嘛!”

    王婆子不愧是府里老人了, 会说话, 说得讨巧, 表情和颜善气。

    卫珩略皱眉,这老婆子,在祖母跟前多年以来溜须拍马,从未失手,最是得祖母欣赏信任。

    就说今日这趟带礼过来,以祖母先前对明真那般厌憎难忍的程度,绝不会做这种亲自送礼来和解的事,这事,多半是这王婆子撺掇祖母来的。

    卫珩一想全明白了。

    他没吱声,倒是低头看了一眼跟前的人。

    蔚明真在卫老夫人进门,再到听王婆子一番后,瞬时心眼明镜般,一照既知。

    这会不过是要缓一时和气,后头,还得刁难她。

    只是,这时候缓和气氛,得利的会是谁呢?

    多半不会是他们吧?

    不让卫珩告衙门,直接利益者是卫彦,而关于卫彦,蔚明真还记得三年前的乡试,卫珩乡试落败,而刚好她外祖父得罪圣上,卫彦回家后便怪责迁怒与她,是她外祖父拖累他考功名的机会。

    他本可中举人,卫老夫人还帮他在大儒先生那得到了推荐信,谁晓得英爵公被降爵后,族中子弟牵累甚多,连他这般沾亲带故的亲家都受了牵连。

    想想她那时傻,一时也不曾了解外祖父为何如此,不单连累母亲受冷落,还令她在卫家不好做人。后头才晓得,圣上早有处置外祖父的意愿。

    说白了,外祖父是在先皇在世时得的国公封号,而先皇去后,少帝年幼,不过十岁,饶是登基二年来,也是重臣内阁从旁辅佐。

    一朝天子一朝臣,外祖父是先皇的人,前前后后被削爵降侯的不单外祖父一个,要比惨,先头博明侯还被收回大半封地,一如他封号般博明却是薄命,不过多久博明侯患病死去,侯爷府上下更哀鸣一片,族中子弟难以兴起,而今门可罗雀,说起也不过一声凉凉叹息。

    而外祖父还是伯爷,封地仍在,只减少俸禄,但店铺地头都在手上,族中子弟虽受冷落,内阁之中,仍有上进好学虚心之人,还有一线希望翻身。

    可卫彦不是蔚家人,连她当时都无法体谅外祖父,更何况卫彦呢?

    他准备三年之久的乡试,加上她一直不曾怀孕,早就生出纳妾之心,而后头的事……

    忆起曾经往昔,蔚明真心头却异常平静。

    如今想想,世态炎凉,这人情世故,多归结于一个利字。

    谁能带来好处,人心就偏向谁,若一旦没了好处,还会拖累,那就……

    呵。

    心底笑了一声,蔚明真目光淡淡,看向王婆子说:“明真从嫁入卫家后,就拿自己看作卫家自家人了。然而昨日清晨老夫人这般指责明真,口口声声指责明真勾引大伯,明真蒙受冤屈也就罢了,难道要二郎也背负这等污名,还不准反驳挣理吗?”

    王婆子满面慈祥笑容在她一出口后顿时僵了片刻。

    卫老夫人听着,在心底冷笑连连,一口一个自称明真,若非不是蔚明真那浪\荡贱妇,怎接受得如此之快?

    这贱妇之前还说老天开眼,她倒觉得是老天瞎了眼!

    把这克星又重新送到卫家来,真气煞她也!

    想着,卫老夫人慢腾腾走上前来,来到王婆子身边,冲王婆子抬手一挥,示意她退到旁侧。

    王婆子弓腰颔首,拘手立在一旁。

    卫老夫人硬生生挤出一丝善意的微笑:“孙媳妇,昨儿的事,其实是一场误会。大孙子那天对你做的事,也是误会。误会只要解开就好,自家人,谈分家上衙门什么的,闹得这般生分不体面,让外人看笑话,咱们自家人能有啥好处呢?孙媳妇,今日这些礼,就当补补身子,孙媳妇你好好养伤,一家人,什么事过不去呢?”

    卫老夫人好言善意,一张老脸笑得又僵又不自然。

    蔚明真听她说罢,峨眉微蹙,想了些会,淡然出声:“孙媳妇只有一个要求。”

    卫老夫人一听有戏,顿时眼底放亮,语声亲切几分:“孙媳妇你说。”

    蔚明真冲卫老夫人浅浅笑:“老夫人应该还记得,昨日孙媳妇说的话吧?”

    卫老夫人拧眉:“昨日?”

    蔚明真见此,想这老东西记得她的,倒不记得她那大孙子做的,心中讽然,假的记得深,真的记不住,这选择性的记忆,真符合这老东西待人的准则。

    有荣耀时攀附好言,没依靠时冷落糟践。

    蔚明真侧首,那螓首低垂,目光柔楚令人怜爱:“二郎,你说,让大公子下跪磕头认个错,我们便罢了,可否?”

    “你——”

    不等卫珩言,卫老夫人已气不打一处。

    下跪,磕头,再认错?

    这贱妇疯了?

    她大孙子何等金贵身子,将来可要考功名,中举人,走仕途的官人,而今要大孙子给这来路不明,身份卑贱低微的孤女看下跪磕头,反了这!

    卫老夫人气极,那脸腾地一下就涨红,立在俩人跟前,面孔怒意盎然。

    卫珩听了,这会便顺着蔚明真的话,帮腔道:“娘子说的在理,昨日既然说过,那今日,只要祖母愿意,让大哥过来磕头认错,那这事……一家人嘛,哪还有过不去的呢?”

    卫珩微微晃了晃神,想到很久前夜深浓郁时,他站在门口盯着她。

    那时身边兄弟一个劲催促他找女人,灌了他许多酒。

    脑袋昏沉着,似乎有事去寻卫彦,却跌跌撞撞走到她的院子外。

    她那时看到他,眸子尽是慌色,好似被吓着了。

    毕竟,他是她名义上的小叔子。

    同样也是个男人。

    被沉醉酒意熏蒙了眼的卫珩,就在想踏出第一步时,看到她眼底骤然浮现的厌憎之色。

    倏地脚下一顿,就见她眸光恢复清冷疏离之色,立即转身返回屋内。

    她一直都是如此。

    一直都能很快的调整过来。

    分明恨他至极,却能够拆分出真情假意,愿意信他的话。

    他贪恋她几乎入骨。

    而她看他,依旧眼神冷漠。

    卫珩吸了一丝气,腹腔里有股难忍的疼意。

    他宁愿……宁愿她偎入他的怀中,痛哭发泄也好,憎恨打骂也好,也好过这一刻冷静得令人觉得不真实。

    “明真……”

    卫珩良久沉默后,却只叫了她一声。

    蔚明真目光微动,未曾开口。

    卫珩定了定神,同样是这浓郁夜色里,他和她的新婚房里,谈的却是这种令人心底发寒的事。

    可转念一想,明真如今能重新回来,且站在他跟前,活生生的已是恩赐,何必奢想这么多?

    况且,关于挖了明真尸身的人,卫珩也想找出来。

    他不再烦心这些无关打紧的事,继续道:“之后,我随那群人而去,来到西郊口张地主家中。原是刚死了小儿子,怕去了地底下太寂寞,便出了极高的价钱。先前本差点配成了,听那几人口中说是活人。后来出了意外……应该是逃了。”

    便放弃了活人,转求死人?

    恰巧,她一个通奸失了宗谱姓氏,等同无名无姓之人被埋在郊外上头,尸身还不是想用就用?

    谁会在意?

    可娘埋葬她的地点,想来应是僻静之处。

    谁会知晓……且擅作主张,把她尸身配了阴魂。

    总不会有人盯着新坟,专门干这种损阴德的事吧?

    蔚明真思来想去,总觉得这其中有猫腻。

    想了会,蔚明真才道:“你可认得那些人?”

    卫珩连忙摇头:“我怎会认识那种该死的奸人?”

    蔚明真见卫珩误会了她的意思,微微摇头:“不,我是问你,可记得他们面貌,清楚他们来历?”

    卫珩松了一口气。

    他目前虽然在明真心中印象为负,且前科严重,但卫珩还是想在明真心里争取从良转好的机会,可不像被破坏了他建立好感的机会。

    卫珩摇头,如实道:“都是头回见,可我却记得住模样。”

    记得住模样?

    那就好了。

    蔚明真心念道,随即又看着卫珩问:“此事你如何看?”

    卫珩:“明真……你是指……”

    “被挖坟配阴婚之事。”

    卫珩沉默一晌,才说:“我觉得……不会是无意。”

    蔚明真唇角牵动一丝轻乎极微的笑,透骨寒凉。

    蔚明真:“那就是有心人做的。”

    卫珩听了蔚明真的话,也觉得这么做的人是认识明真的,可以说,从明真死后,到蔚夫人求老太爷将她尸身取回,一直到埋葬,兴许全程都在旁盯着。

    思及此,寒气油然而生。

    卫珩声音痛恨:“能干出这种亏损阳寿之事的人,必定心肠恶毒至极。明真……你可曾与人结怨?”

    结怨?蔚明真仔细一想,她五年来不曾和外人红过脸,唯独被卫老夫人说上两句关于子嗣问题,而卫彦待她,虽不如最初时恩爱体贴,后边也还算相敬如宾。

    什么人恨她如此之深?

    竟连她尸身都不放过,要拿去配阴婚?

    蔚明真努力回想,终究还是深深皱眉,摇了摇头:“若非要说恨我之人……我思来想去,也就剩……”语声一顿,蔚明真目光落在卫珩身上。

    卫珩见明真眼神在他身上凝固半晌,情绪颇为复杂,顿时回过味来:“明真……我大抵知道你在怀疑谁了。不过,我这三月来不时会回一趟卫家,卫老夫人……或是,卫彦,应是没机会这么做。他们也不清楚蔚夫人将你埋葬何处。”

    蔚明真声音凉凉:“卫彦毕竟是你大哥,卫老夫人也是你亲人……”

    卫珩脸色难堪,手心微微攥紧几分,他不该说……她心里一定还极其憎恨卫老夫人与卫彦。

    蔚明真瞧卫珩沉闷不语,忽生出几丝烦躁来。

    她奚落两句,他这边就难受了?

    蔚明真不免口气冷淡:“卫珩,我的死,你也有份儿。你休想我会与你同夫妻一般共处。但在外人眼中,我可以装样子出来。至于明早向卫老夫人请茶敬礼的事,你便说我不慎受伤,不便出面。你应当也不想我这模样被卫老夫人瞧见吧?”

    卫珩眼见明真眼神凉薄,口气也不甚好,心知她绝不会轻易原谅卫家。

    卫家坑害她至此,卫珩却毕竟身为卫家人,面对此境地,着实两难。

    但冤有头债有主,若明真想报复卫家,他……愿意站在她身边。

    “明真,我会帮你的。”

    蔚明真冷不丁笑了一下:“你是该帮我的。”

    卫珩听出她话里藏话,如今境地,明真是不得不靠他。

    怕明真误解他的意思,卫珩又解释了一遍:“明真,我卫珩是心甘情愿的。明真……你即便拿走我这条命,卫珩也绝不说一个不字。”

    蔚明真轻轻摇头:“不,卫珩,我不要你的命。但我要你做的……怕比这个,更让你难以接受。”

    他的命,她要来何用?

    况且,卫珩不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

    算一算,卫老夫人,卫彦,蔚府里截下她信笺,仿冒她娘亲写回绝信令她万念俱灰之人,极可能,也是派人挖出她尸骨的人。

    前两者她至少看得见,而后者……隐没在暗处,做这些偷鸡摸狗险恶至极的事,更令人发憷胆寒。

    蔚明真想罢,而卫珩思考着蔚明真的话,心绪沉重却眼神坚定:“我会帮你的。”

    听他重复而坚决的再次说了一遍,蔚明真不由地打量过去,眼神落在卫珩脸上。

    默了一晌。

    紧接着,撇开目光,声音很轻:“若让你下手……屠了卫家满门,你也会帮我吗?”

    卫珩瞳孔一紧:“明真……”

    蔚明真轻淡一笑:“不过,我不会做这种傻事。”

    抄着一把刀子就上前把仇人扎死,这种事她蔚明真不会做。

    何况,光是性命,未免太便宜那些曾辱她致死的人。

    蔚明真闭了闭眼,脑中里好似划过一道道猩红记忆。

    她受的每一记鞭抽,都触目惊心。

    她被污蔑的每一句话,都心寒胆战。

    直到死后,仍有人利用她的尸身赚取钱财。

    一生到头,蔚明真连回忆都不愿再回忆。

    蔚明真轻喘一声,目光缓缓睁开,落在卫珩面上:“我不会赶你出去,毕竟被卫家其他人瞧见,会不好看。但我不会与你共枕。”

    蔚明真意思很明白,她没办法和害死她的帮凶同床,可卫珩是她目前唯一能够提供援手的人,蔚明真不会一时意气用事别卫珩赶出千里之外。

    仅是能够共处。

    也是她尽力的容忍。

    卫珩瞧着身边的人。

    他挨着她的臂膀,而蔚明真下意识靠着床柱,身子偏侧过去,有意识的躲开卫珩的靠近。

    卫珩知道,她不愿触碰他。

    之前他一时情绪激动,失控拥住她,面上惊乱无措,好似他会欺负她。

    卫珩不会的,他万不敢再伤她,再像上辈子一般鲁莽行事。

    卫珩小心赔笑:“明真……我是欢喜你,是想碰你……可我不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做那样畜生不如的事。明真,我会守在边上的。你放心睡……”

    他想,明真虽不愿与他同床,可愿意让他在同个屋里头一起呆着,卫珩便已是万分欢喜。

    毕竟,晓得她还活着,看着她还在眼前,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蔚明真见他态度极其低微,堂堂大男人,这般在她面前低声下气。

    她从未曾见过,谁在她跟前这般讨好示软。

    蔚明真看在眼里,心底略不是滋味。

    她恨卫家的人,卫珩同样免不了责,可卫珩对她的心意……又令蔚明真束手无策。

    想着额头忽然泛起一丝晕眩之意,她身子晃动了一下。

    卫珩一看,紧张得想伸手来搀她,却被蔚明真避开。

    蔚明真声音清冷:“你起身。”

    蔚明真心里想,面目仍淡然如一潭平静湖泊,似掀不起一丝波澜。

    蔚明真此刻无波无澜,身姿端正挺直,显得气势摄人:“卫家的脸,不是靠别人给的,而是要自己做的。若大伯欺辱二弟新媳妇的事被宣扬出去,老夫人就觉着卫家有脸面了吗?”

    老夫人见这小媳妇牙尖嘴利,竟当面同自己驳论起来,气恨难忍:“真真儿是个好孙媳妇!才刚入门,连老身都不放在眼里了!对长辈不尊重,基本的规矩都不会,什么东西!”

    蔚明真牵唇,什么东西?

    好歹她有理,这老东西没理还拿家法规矩压人,她倒想反问,谁才不是个东西。

    不过她断不会同卫老夫人争口舌威风,她有事说事:“老夫人,规矩不规矩先不论,这件事终归还要个交代的。明真是否真勾引了大伯,不妨让大伯亲自说说,昨晚上发生的情况如何?”

    卫老夫人一脸愤然,好似觉着蔚明真说的这番话极为可笑,冷诮:“没脸没皮的东西!还有脸面让你大伯亲口说,真是贱蹄子一个,卫家是倒了大霉喽!接连遇上这般晦气事!”

    卫老夫人掌家多年,一惯刚愎自用,谁人敢反驳,这一时被人顶上喉眼,顿时气急败坏,破口大骂起来。

    蔚明真却不理会老夫人,直直盯着卫彦:“老夫人,卫家若真倒霉了,那也是因不分是非,颠倒黑白,英远伯建立起的好名声被一点点腐蚀败坏。明真小小女子,不过想安生服侍二郎,这等大罪可万不敢担当。”

    卫老夫人脸一涨,青紫交加,一副起身拿拐杖来打她架势:“疯了疯了!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如此同老身说话!王婆子,快,拿藤鞭过来!孙媳妇,老身看,你得受受教训才明白卫家是谁在做主!”

    家法处置?

    蔚明真手一紧,犹记当初她死活不认,卫老夫人便想要将她屈打成招。

    过了一世,这老东西审问人的法子,还是一如既往。

    人骨子里的本性,果然很难改变。

    卫珩见明真唇色发白,人似在微微颤抖,以为又令她想起那些不堪惨烈往事,不由抓住她的手臂。

    而王婆子得了卫老夫人指令,当下转身,拿起摆放在桌子上的红漆盒。掀开木盒,里头赫然躺着一条藤鞭。

    蔚明真一看,心底冷笑,这老东西,早有准备。

    卫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早按捺不住,这回接过王婆子递过来的藤鞭,猛地从椅子上起身来:“珩儿,让开!”

    直至此刻,卫珩终于出声:“祖母,你是孙儿的长辈,故此孙儿一直尊您敬您。可今日,谁都不准动她!要家法伺候,祖母就打在孙儿身上!孙儿来受这一顿鞭!”

    卫老夫人一脸震容,她见卫珩挡在那小媳妇跟前,宛若高墙般硬生生阻挠在前,惊愕之后满是失望:“你、你也是反了!你可是忘了,你是卫家人!”

    卫珩眼神凛然:“若祖父同父亲还活着,断然不会认同祖母这般做法。而孙儿正因为是卫家人,才不能让祖母再继续这般糊涂下去!”

    卫老夫人接二连三被人把话顶回去不说,而今连自己亲孙都胳膊肘朝外拐,半点不为自家人着想,实在气坏了,一时脑中充血,当下执起长鞭来,凶狠的朝卫珩身上打去!

    谁想,怀里的人忽地钻出来,反身推了一把卫珩,替卫珩挡下一鞭!

    “明真!”

    卫珩一声惊呼,一个大跨步,紧忙将蔚明真抱入怀里。

    卫珩颤声说:“明真……你怎么……”

    蔚明真仰起头来,朝卫珩虚弱一笑:“不碍事。”

    一鞭子罢了。

    当初,生生受了多少鞭,都记不清了。

    卫老夫人受了刺激,手劲很大,可先前卫珩出事,老夫人为寻良医费了不少功夫,加上年长身骨多少受了几分影响,力道比不得那时理直气壮时的狠劲。

    蔚明真嘴边轻掀,转头时,嘴角咬出一丝血痕,赤红双瞳,隐隐藏着一丝生冷寒气。

    她盯着卫老夫人,语声轻幽幽的,却又带一分凉:“明真从未做过对不起卫家之事。若有半分谎话,叫我千刀万剐,剥皮抽筋。”

    卫老夫人扬起的手顿时停在半道上,她双目骇然,好似被惊住了。

    “你、你……”

    蔚明真背后火辣辣的,可心底,却冰凉凉。

    她委身倒在卫珩怀里,手抓着卫珩的臂膀,眼睛却直定定看住卫老夫人,冷不丁一笑。

    冷幽幽,寒凉逼人。

    卫老夫人又被吓了一跳。

    忽地手里一松,鞭子落了地,发生一声响动,这才将卫老夫人给惊醒。

    不……不会,那贱妇早死透了,这小媳妇面貌模样全然不像,不可能!

    蔚明真说罢,忽地脑袋一歪,人晕在卫珩怀里。

    卫珩见此,再不管卫老夫人惊骇面孔,和旁边傻了眼的卫彦,大声喝道:“叫大夫来!快叫大夫!”随后不管周围人俱被这一幕所惊到的呆滞表情,将明真往床榻上小心放下,让人趴着,以免压到背上伤口。

    “不……不……”卫老夫人嘴里念着,她忽地大声道:“这是个祸害!祸害,不能留下!”

    说着卫老夫人转过身来,拄着拐杖快步走过来,待走到床畔前,弯腰欲要抓住蔚明真,将人给拉扯起来,可手还没碰到,半道就被卫珩断然拦截。

    卫珩侧首,看着卫老夫人的眼蓦然一沉:“祖母!她已这般模样,您还不够吗!”

    卫老夫人一脸焦急,朝床上人看了一眼,眉目陡然染上一丝厌憎,又隐约透着惊恐,抬头看卫珩:“这害人精又回来了!老身绝不能叫这害人精再害了卫家!让她起来,让她滚出去!”

    “什么害人精!祖母你在胡说些什么!”卫珩满面不耐烦,将卫老夫人的手甩开,随后握住蔚明真的手,满面焦容,嘴里轻轻念着:“明真……我已经叫大夫来了……你等等,大夫马上就来了……”

    卫珩此刻心焦难耐,一团火在胸口疯狂流窜。

    他想不到,明真会替他挡这一鞭子!

    想起她曾经受过那样惨烈遭遇,而今又受到此等侮辱,他忍不住了,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他心爱的人被这般欺侮!

    卫老夫人见她这二孙子不开窍,她恨道:“这就是那个害人精!她还魂来了!”

    卫珩手紧紧裹着明真的手,听到卫老夫人的话,眼一震,转头时,已满眼厌色:“要真是明真还魂,孙儿梦里都要笑醒了!怕明真如今尸骨未寒,若听到祖母这番话,说不准真会夜里还魂来寻祖母!”

    “不,那贱妇的魂,就在这贱蹄子身上!”卫老夫人状似疯癫,她认准了,这床上躺着的人,就是那害得卫家鸡犬不宁的贱妇!

    卫老夫人见卫珩贴身护着,又怕是蔚明真这贱妇阴魂作祟,已完全失去理智,神色发狠,转头看向府里下仆,大喊:“将二公子拉开,王婆子,蓉蓉,把这晦气的害人精给扔出去!”

    卫家下仆同王婆子,蓉蓉等人,互相看了眼。

    卫老夫人在卫家一向说一不二,这一道吩咐,俱都蠢蠢欲动。

    “谁敢!”

    卫珩一声暴喝。

    他手扶在腰间佩剑上,他从武,长剑从来随身。掌心握住剑柄轻轻一拉,便露出藏在剑鞘里泛着泠泠寒光的锋锐刀身。

    一时间,鸦雀无声。

    之前还疯癫状的卫老夫人,似被这寒光闪了眼,她后退一步,身边的王婆子急忙上前扶住卫老夫人:“老夫人……老夫人别气,二公子是一时糊涂……”

    卫珩眼波冷淡地瞥了一眼王婆子:“我是一时糊涂,还是三思而行,有胆的,不妨上前来试试!”

    王婆子浑身一抖,她这老身板,哪经得起二公子那般武力?

    怕一上前,就被劈成两半了。

    王婆子缩了缩肩膀,眼避开了去,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卫老夫人仿佛慢慢冷静下来,又许是失望之极,连看都不愿再看卫珩一眼:“好孙子,真是好孙子,为了那样一个害人精,要和你祖母闹!珩儿,你太让祖母失望,也让你祖父失望!”

    提了祖父,却没提父亲。显然在祖母心头,父亲也如他这般,是冥顽不灵的硬石头吧?

    卫珩冷笑,一家人到现在,彻底撕破了脸皮。

    低头看了一眼双睫微颤,陷入昏迷中的明真,卫珩觉得,已没什么好顾及。

    卫珩眼神看向卫老夫人,直盯盯道:“祖母,若你实在不愿看到孙儿,也不愿看到明真,那不如就分家!”

    卫珩挑唇,一丝刺目冷诮:“怎么不成?祖母既这般痛恨明真,又看不惯明真待在卫府,那就分家,分出去,把卫家一分为二,立个高墙。往后互不来往,祖母也可称心如意。”

    卫老夫人那本就年迈脸孔越发褶皱横生,佝偻着背脊,好似承受不住这般重创,双唇战栗:“珩儿,你简直糊涂!祖母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听祖母一句劝呢!这害人精……是咱们卫家的克星,是天生来克卫家儿郎的!祖母老了,再过一阵就管不动这家了。你大哥被她害得这么惨,你可不能继续这样胡闹下去……珩儿,你听祖母的可好,你莫要再这般执迷不悟了啊!”

    执迷不悟?

    是啊,他的祖母年事已高,掌卫家多年,不辞辛劳,卫珩都看在眼里。

    可祖母错了,他作为孙儿,难道要一味包庇,任她继续害人吗?

    若他当时剿匪前留人护着她,也不致到那般地步了。

    而今,再无法容忍,也无法继续纵容卫家人对她的伤害。

    卫珩心意已决,目光坚冷宛若生铁般,又似含着凛凛寒霜,视线慢腾腾扫过卫彦时,后者一个激灵颤。

    卫珩声冷绝然:“祖母说孙儿执迷不悟,祖母又何尝不是?草菅人命的事,祖母做了一次,难道入夜之时不会回想起明真所受冤屈吗?孙儿每每想起明真遭受的苦难,就恨不得替她全都受了!这次,孙儿再不会退让半步。分家一事,势在必行。我会亲自封书请卫家族老前来,而大哥对我娘子做的那些事,我也会调查清楚,绝不叫明真白受这一遭冤枉!”

    卫老夫人被卫珩这般铁了心的决定给气得倒抽一口气,他话一落,老人家朝后一仰,似喘不过气来。

    王婆子紧忙扶住老夫人颤抖的身躯,一面劝慰:“老夫人您别气着身子了,二公子……”王婆子刚要说二公子是气话,又想到刚才二公子那冷冰冰的眼神,还有那吓人的话,顿时改口,“这事,老夫人也别急,都冷静一下,再商讨不迟。”

    商讨?

    卫老夫人抬眼朝卫珩看去,心头沉甸甸的,这二孙子的眼神,像是肯好好商讨的架势吗?

    这摆明就是下了决心,要逼她把这家给分了!

    怎么分?

    不能分!

    卫老夫人绝不允许卫家因这么一个祸害东西被分了家!

    卫老夫人面庞沉沉,冷冷说:“你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要封书请卫家族老来!而今卫家大媳妇妇德败坏已让人看尽笑话,你还要分家?还要调查你大哥,你这下一步,难道还要把你大哥告到官府衙门去吗!”

    卫珩冷不丁牵唇,淡漠:“祖母神机妙算,孙儿还真有此打算。等搜集了一定证据后,届时,还得劳烦请大哥去一趟官衙。”

    卫老夫人眼睛瞪圆了,她这一连受到如此严重的打击,这会心又麻又硬,口气更透着深深痛意:“二孙子,你当真要做得这般决绝!就为了这么个祸害!”

    “她不是祸害。”

    卫珩一字一顿,分明清楚。

    卫珩低头,这时,床榻上的人似乎被这尖锐争吵声给闹醒,薄若蝉翼的睫毛轻轻扇动几下,幽然转醒。

    卫珩惊喜:“明真!”连忙在床头坐下来。

    蔚明真一直听得到卫珩和卫老夫人说的话,她那会头一沉,人就晕了,但意识潜在,而今慢慢恢复了神智,抬眼看到卫珩那焦急心切的脸孔,心一丝动容,手软绵绵往上抬,声音细弱:“二郎,先扶我起来。”

    卫珩听了,却面庞犹豫:“明真……你躺着歇息就好……”

    蔚明真轻晃了晃头,看向卫珩的目光很坚决。

    卫珩见她气虚柔弱,仍坚持要起来说,心知她这一鞭子绝不会白受,心里饶是焦急担忧,仍是听她的话,将她小心慢慢搀起来,未免碰到后背的伤口,让她侧身依偎在自己肩头。

    “大夫马上就来,再等会就好。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在你身后。”卫珩覆在蔚明真耳畔,一字一字说。

    蔚明真听了,朝他下颔轻点,嘴唇动了动,似浮现半点微弱笑意。

    随后,慢慢转向卫老夫人,连同身旁站着一直无声看戏的卫彦。

    蔚明真轻声说:“刚才二郎和老夫人说的,我都听隐约听到了。”

    卫老夫人冷冷笑:“你这害人精!你别想如意!有老身在一天,就不会叫卫家被你这害人精给毁了!”

    蔚明真笑了下,表情淡然平静:“卫家会这样,老夫人心里应是最清楚缘由的。”

    卫老夫人握着拐杖手柄的掌心一紧,一想到这小娘子极可能是那贱妇还魂回来,就忍不住啐了一口:“贱妇!狐狸精转世投来的祸害东西!咱们卫家有老祖宗福佑,你这害人精快快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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