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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浓, 街上的行人稀少, 很久才看见一个路人经过,只有街边的霓虹灯一如既往的敬业。

    在这安静的夜里,鸿源酒店外的梧桐树下停了一辆黑色的汽车,汽车的窗户全开, 一个黑茸茸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骆桓坐在车里伸长脖子往外张望了半天,还是没等到路宁和裴渊。他坐立难安地扭了扭屁股,又把头靠在了脖子上, 心急地瞟了酒店门口两眼,扭过头问罗助理:“都过这么久了, 你说他们怎么还不出来呢?”

    罗助理无语地看着他, 把腕表伸到他面前:“这句话你38秒前已经说过第五次了!”

    坐在后排的严宝玲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骆桓感觉很没面子, 他扭头凶巴巴地瞪了严宝玲一眼,又回过身,凑到罗助理面前:“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罗助理把手支在方向盘上, 偏着头看他:“你是担心路宁还是担心裴总?”

    骆桓支支吾吾,模棱两可地说:“这还不都是一样!”

    罗助理打了个哈欠, 淡定地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想开点,路宁什么时候吃过亏了,就她那身蛮力,她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了!”

    骆桓也想用这话来安慰自己, 但他做不到啊, 不管路宁表现得多凶残, 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学生罢了,成人的世界凶恶着呢!

    骆桓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了裴渊和路宁。

    一瞧见两人的身影,他立即把脖子从窗外收了回来,迅速关上窗。

    罗助理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担心她吗?”

    怎么这会儿人出来了,他却像只乌龟一样缩回了壳里。

    “谁担心她了,我是怕裴渊哥惩罚我!”骆桓犟了一句嘴,迅速靠在椅背上,掏出手机玩起了游戏。

    中二少年破事多!罗助理懒得理会他,推开门下了车,迎了上去:“裴总,车在这边!”

    看见他,裴渊有些意外:“不是让你先送他们回去吗?”

    罗助理苦笑:“他们都很担心你,不愿意回去,我想晚上不好打车,就让司机先回去了!”

    听到他的解释,裴渊微微颔首,然后走到车前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

    装模作样玩手机的骆桓吓了一跳,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裴……裴渊哥,你坐前面啊,我……我让你!”

    “不用!”裴渊往后退一步,关上了车门,走向后座。

    他的身后,路宁磨磨蹭蹭地跟了上来,耷拉着脑袋,一副心虚到极点的模样,惹得罗助理多看了几眼。

    什么时候路宁也知道反省了?这倒是稀奇了,罗助理微笑着冲她点点头,从心底里希望这姑娘以后别再做这些胆大包天的事了,踏踏实实上学去。

    裴渊拉开后座的门,看见坐在后排的严宝玲,怔了一下。

    严宝玲冲他灿烂一笑,解释说:“我回去也没什么事,就跟他们一起等了。看这样子,事情应该是解决了?”

    “嗯!”裴渊不欲多言,淡淡地了应了一声,扭头往后一看,就发现路宁对着罗助理笑得极其极其的……蠢。

    他眉一皱,不悦地说:“怎么?今晚不准备回去,打算在路边过夜呢?”

    罗助理立即推了路宁一把:“快上车,你们明天还要上学呢!”

    路宁缩着脑袋,慢吞吞地钻进了车里。

    裴渊站在门口斜了她一眼:“坐进去点!”

    “哦!”路宁又往严宝玲那边挪了挪,裴渊这才坐了进来,拉上了车门。

    严宝玲好奇地看了看只差找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的路宁,又瞟了一眼怒喝于颜的裴渊,在心里暗暗揣测路宁的身份。

    没听说裴渊有妹妹啊,不过……她再望了一眼前方的骆桓,既然是跟裴渊的表弟混在一起,那应该也是他的表亲之类的。没想到裴渊还是个热心肠的人,对表弟表妹们如此热心。

    她往里挪了挪,然后又朝路宁友好一笑。

    路宁看了她一眼,垂下头,紧张地攥紧了披在身上的衣服。

    这一拉,她才想起,自己还披着裴渊的衣服。

    车里有空调,倒是用不着了,她解下衣服准备还给裴渊,只是手才刚碰到袖子就听见裴渊朝罗助理冷冷地说了一声:“把空调关了!”

    罗助理很无语,裴总是不是气疯了,竟忘了车子里还有一个衣着单薄的女子。这都快冬天了,穿那么薄不开空调会冻死的好不好。

    不过现在裴渊明显在气头上,罗助理不好多言,只是从后视镜怜悯地看了严宝玲一眼。

    一个男人若是对一个女人连起码的怜惜之心都没有,这个男人肯定对这个女人没兴趣。

    他犹豫了两秒,把挂在座位上的西装取了下来,侧头对严宝玲笑了一下:“我要开车,衣服放在这里不方便,麻烦严小姐帮我拿一下好吗?”

    严宝玲又不是路宁这个傻妞,哪会看不出罗助理的真实意图,她冲他点点头,感激一笑,双手接过西装,搭在了腿上。

    骆桓偷偷往后面瞄了一眼,左边两个在闹脾气,右边一前一后两个在眉来眼去,整个车里,好像就他是多余的。

    他耸了耸鼻子,转过身,坐直身体,掏出手机给路宁发了一条信息:“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听到袋子里的手机在响,路宁下意识地看了裴渊一眼,见他没任何的反应才悄悄伸手从黑色的手提袋里拿出手机,划开屏幕看了一眼,飞快地回了骆桓一条信息:“回去再说!”

    这是成还是没成呢?骆桓盯着手机瞄了一眼,又飞快地回道:“成不成一句话,还有,裴渊哥很生气吧,你待会儿可得替我作证,我后来说算了,是你非要上去的!”

    替他作证?她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替他作证呢,想得美!

    路宁把手机一锁,往口袋里一丢,不想搭理骆桓。

    “回啊,怎么不回了?”裴渊眼皮一耷,冷冷地看着路宁抓得紧紧的黑色手提包。

    路宁的脖子越垂越低,就差埋进手提袋里去了。

    她倒不是怕裴渊,主要是在出门的时候,裴渊突然抛来一句令她惊魂失魄的话:“听说伍家海边别墅一楼厨房的水龙头里有一段时间流出来的水都带着酒味!”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一直盯着路宁面前那一圈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酒瓶子,眸色深沉,让人看不出他究竟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在诈她。

    路宁就揣着这样惴惴不安的心情跟着裴渊出了门。

    一路上,她不时地偷瞄裴渊的脸色,试图从他的脸上寻找到蛛丝马迹。但令路宁失望的是,说完这句话后,裴渊就像个闷葫芦,直到下了电梯,出了酒店也没再跟她说过一句话,就连把西装披到她身上也是简单粗暴的把他的衣服往路宁肩上一按,从头到尾,哼都没哼一声。

    裴渊越是什么都不说,路宁反而越慌乱,因为她弄不清楚,裴渊究竟知道了多少,他是有了确切的证据还只是怀疑而已?

    生怕自己情急之下说错话,自己漏了底,路宁都不敢直视裴渊。

    她这种心虚的表现落到旁人眼里,只当她是意识到她今晚太冲动,倒是没引起旁的猜测。

    至于裴渊怎么想,那就没人知道了。

    严宝玲默默坐在一旁,看着裴渊不断地释放冷空气,而路宁就像个被人欺压的小可怜一样就差跪下认错了,心有不忍,忍不住替路宁说话:“哪个人年轻的时候没犯过错,小姑娘做错了事好好教育就是,别吓着她了!”

    裴渊睨了严宝玲一眼,翘唇冷笑,世人就爱以貌取人,吓到路宁?吓死严宝玲自个儿都吓不到路宁。

    寂静的车内没有任何的声音,因此裴渊这一声冷笑格外刺耳,严宝玲的脸刷地一下囧得通红,她看了一眼精致如洋娃娃般的路宁,心里又难堪又难受,忍不住说:“怎么,我说错了吗?我说得不对,你指正就是,何必这样笑话我!”

    裴渊侧过身,看着她毫不客气地说:“严助理,第一,这是我的私事,你以什么立场来教训我?第二,你老师没教过你吗?没弄清楚状况前,不要随意下结论,否则很容易被打脸!”

    这话说得毫不留情,别说当事人严宝玲受不了,就连路宁听了也觉得过意不去。

    毕竟对方也是替她出头。路宁慢吞吞地挺直腰,试着安慰严宝玲:“那个……裴渊他太生我的气了,迁怒到你,不好意思!”

    没理会路宁,严宝玲眼眶泛红,用手背挡住鼻子,大声喊道:“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前头的罗助理为难地瞥了裴渊一眼,见他没任何的指示,不敢停下,只得加快速度,祈祷能早点把这位姑奶奶送到家。

    当汽车驶到一个公交站点时,裴渊突然出了声:“停车!”

    罗助理怔了两秒,飞快地踩了急刹,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擦擦的刺耳响声。

    因为惯性,路宁的头不由自主地往前面靠去。

    裴渊一把握住她的肩,稳住她的身体,只等车一停,他就飞快地拉着路宁下了车,关上车门前,他说了两句话:“骆桓,下车!罗助理,你送严助理回去!”

    骆桓手忙脚乱地跟着下了车。

    汽车再次发动,车上只剩下罗助理和严宝玲两人。

    严宝玲再也忍不住,抱着头委屈地哭了起来。

    等汽车开出一个段落,在等待绿灯的间隙里,罗助理把放在前排的抽纸盒递给了她,出言安慰道:“别哭了,裴总今天太生气了,他不是怪你!”

    接下来,他又花了十分钟,把路宁和骆桓今晚干的好事说了一遍。

    “这两孩子胆大包天,什么事都敢做。你也是个女孩子,应该明白一个小姑娘落到这种人渣手里会是个怎样糟糕的后果,裴渊也是关心路宁才会发这么大的火!”

    听说路宁单枪匹马去会伍老二这种变态渣渣,饶是胆大如严宝玲也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她苦笑道:“你不用说了,是我的错,我不该在没搞清楚事情的原委的情况下,指责裴渊!”

    “没事,裴总不会计较这些的!”见她终于不哭了,罗助理大大的松了口气,心道,幸好这姑娘明事理,不然有他头痛的。

    他这样劳心劳力地为老板办事,老板是不是该给他加工资了。

    “既然这个伍老二这么坏,那路宁是怎么逃出来的呢?”知道裴渊不是故意针对她后,严宝玲身为女人的八卦天性冒了出来。

    她刚才跟路宁紧挨着坐在一块儿,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路宁除了有些害怕外,身上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伤口,衣服也整洁无损。

    罗助理倒是不意外,若是路宁有个好歹,裴渊出来就不会只是生气这么简单了。

    他一边注意着前面的路况,一边跟严宝玲解释:“路宁的力气特别大,身手也很不错,普通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严宝玲惊讶地张大嘴:“这么厉害?看不出来啊,她长得那么娇小,真是人不可貌相!”

    “可不是!”罗助理心想,严宝玲是不知道路宁那惊人的胃,不然会更吃惊。

    两人随口又聊了几句,直到汽车开到严宝玲楼下。

    严宝玲拎着包下了车,手却撑在车门上,欲言又止地看着罗助理。

    罗助理从车窗中探出头,看着她问:“严小姐还有事?”

    严宝玲攥紧手包,咬住下唇,张了张嘴,羞涩地说:“罗助理,那个我今晚误会了裴……总,我想跟他道歉,不知他喜欢什么?”

    头一次向一个男人打听另外一个男人的喜好,严宝玲一说完这话,脸就忍不住爆红起来,眼神闪烁,不敢看罗助理眼睛。

    罗助理明白了她的意思,想了一会儿才说:“裴总他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在严宝玲抬头失望地看着他时,他又含笑补充了一句:“不过他特别喜欢看路宁吃饭!”

    说完,对严宝玲挥了挥手,调转车头,转眼就开出了小区。

    留下严宝玲一个人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尾部发呆。

    喜欢看路宁吃饭,这是什么答案?难不成罗助理暗示她先请路宁吃饭?

    把车开出去老远的罗助理也忍不住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什么时候也这么烂好心了!”

    谈恋爱结婚生子过日子就离不开柴米油盐,罗助理跟在裴渊身边这么多年看得很清楚,老板之所以一直没谈恋爱,有个很大的原因就出在他那张奇怪的胃上。

    那些想接近老板的女明星、千金大小姐们为了保持身材,吃饭都是数着米粒吃的,跟这样的人同一桌吃饭,胃口本就不好的裴渊哪还吃得下。连饭都吃不下,就更别提生出好感,进而谈恋爱,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

    所以他才给严宝玲出了这么个主意。若是她也跟其他千金打小姐一样,为了身材,每顿都只吃一些沙拉水果什么的,那还是早点撤退的好。

    ***

    另一边,被裴渊硬拉着下车的路宁和骆桓站在秋风中瑟缩发抖。

    路宁只穿了一条露肩礼服,外套还放在酒店里,现在身上虽然披了裴渊的西装外套,但他的西装只盖过她的臀部,两条腿毫不遮掩,被冻得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骆桓也好不到哪儿去,酒店里有暖气,他的外套也扔在了订的房间里,现在身上就只穿了一件白色短袖T恤,哪里挡得住这半夜的寒气。

    “阿嚏……”连打了三个喷嚏,骆桓忍不住了,搓了搓手,对裴渊说,“哥,咱们打电话叫小周来接我们吧!”

    裴渊斜了他一眼:“不用,走回去!”

    “走回去……”骆桓的脸顿时拉成了苦瓜状,这地方离裴宅至少有二三十里,走回去这不是要人命吗?

    裴渊斜他:“怎么?有意见?”

    还是戴罪之身的骆桓就是有意见也不敢表达啊,他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没!”

    “既然没有意见,那就走,早点回家,早点睡觉!”裴渊这话不止是对骆桓说的,也是说给路宁听的。

    心虚的路宁哪会有意见,只要裴渊装聋作哑,不再追问她喝酒的事,别说让她走回家,就是让她围着A市跑两圈都没问题。

    见路宁乖巧地跟了上去,骆桓没辙,只得不情不愿地追了上去。

    裴渊走在最前方,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后头两人的情况。

    见路宁一声不吭地跟了上来,他心里头的气好歹消了那么一丝丝。

    虽然没反省,但到底没犟嘴跟他对着干。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裴渊自己都呆了,他的要求什么时候这么低了?只能说,遇到路宁他实在是没辙,底线被她一再突破。弄得他现在都毫无原则了。

    今晚这两人犯下了如此大的错误,他都狠不下心来收拾他们一顿,只能雷声大雨点小的来一出夜行当惩罚就完事了。

    越想越不是滋味,裴渊干脆别过头,直视着前方,不去看这两个不省心净给他添乱子的家伙。

    午夜的大街静悄悄的,街边的商店都关门了,只有晕黄的灯光投射下来,照得整个天地更加清冷。

    裴渊在前,路宁在中,骆桓扫尾,三人一字拉开,静静地走在街道上。

    走了半个多小时后,三人开始发热出汗,寒气被驱散,骆桓逐渐加快了速度,跟路宁并行。

    没过一会儿,他又超过了路宁,跑到了裴渊身后。

    裴渊听到身后紧追而来的脚步声,扭头扫了一眼,骆桓忙甩甩胳膊说:“跑快点暖和些,咱们也能早点到家!”

    开始他也拖拖拉拉,希望裴渊能心软,但走了这么久都没见裴渊喊停,骆桓就知道自己这愿望是白搭了。

    既然躲不过,那就只有积极地去应对了。

    这倒是像他的做事风格,裴渊点了点头,又看了路宁一眼,见她虽然速度没骆桓快,但却很稳定,脸上也没有出很多汗,不像是走不动的样子,便没多说,转过身,快步往前走。

    又过去了大半个小时,他们几乎走了一大半的路程后,骆桓开始撑不住了,额头上、脸上都是汗,呼出的气也越来越重。

    他抬起沉重的步伐,慢慢退到路宁身边,小声说:“你跟裴渊哥说,咱们先歇一会儿再走吧!”

    “你为什么不自己说?”路宁反问。

    骆桓撇嘴不说话,他一个男子汉跑去说自己走不动了多丢人,而且,裴渊哥也不会对他心慈手软的。

    真是歹命!骆桓叹了口气,认命地继续走了起来。

    前头,裴渊装作没听到两人的谈话,继续保持着原先的速度。

    没一会儿,他隔了好几米远就能听到骆桓的喘气声了。

    看来是真不行了!裴渊摇头,犹豫着要不要停下来歇会儿,突然,后面传来了骆桓的尖叫:“路宁,你的脚,你……裴渊哥,等一下……”

    不需要他喊,裴渊已经掉头,折了回来,沉声问:“怎么回事?路宁……你的脚流血了怎么不早说!”

    不等骆桓回答,裴渊已经借着朦胧的灯光看清楚了路宁的脚上渗出的血迹。

    他走过去,弯下腰,打横把路宁抱到路边的花台上,解开西装,铺在台子上,让她坐下,然后脱下她的鞋。

    只看了一眼,裴渊的眉心就拧了起来,他拿出手颤抖着擦了擦路宁脚上的血,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懊恼和自责:“脚磨伤了怎么不早说?以后不要穿高跟鞋了!”

    路宁眨了眨眼,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安慰裴渊:“没事,不是很痛!”

    看到这双磨起了水泡,磨破了皮,渗出了血的脚,裴渊就是有天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

    他拿出手机,定了一下位置,在地图上找到离这里最近的一家医院的地址,然后蹲下身,无奈地说:“上来,你的脚需要包扎!”

    路宁偷偷瞧了他的头顶一眼,裴渊的气好像消了,那他应该不会追究昨晚的事了吧!

    “快点,发什么愣呢!”

    见她迟迟没动作,裴渊忍不住皱眉提醒她。

    “来了,来了!”路宁点点头,双手往前一环,抱住裴渊的脖子。

    裴渊双手托着她的臀部,蹭地站了起来,背着她就往前走。

    走了几步,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过身对骆桓说:“跟上,把我的衣服拿过来给路宁披上,还有给罗助理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们,明天放他一天假!”

    骆桓:他是捡来的吧!

    骆桓认命地拿起西装给路宁披上,又掏出电话给罗助理说了一下他们这边的情况和位置。

    等挂了电话就发现,自家表哥跑得连影子都不见了。

    得,他不止是捡来的,还是多余的!

    前头,裴渊背着路宁快速往医院走去。

    说是最近的医院,但这家医院离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也还有一千多米,裴渊昨晚喝了酒,又操了一晚上的心,还走了这么远的路,就是铁打的也有些受不了了。

    走到半路,路宁就发现裴渊的额头上、脖子上都是汗,连背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他喘气的间隔也越来越近,呼吸格外急促。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没事的!”路宁忍不住小声说道。

    裴渊的呼吸停顿了一秒,随后又恢复如常,自始至终都没回她一个字。

    这是生气了不想理她呢还是因为其他?

    路宁摸不清楚他的想法,只能乖乖地靠在他的背上,不说话,不乱动,以免给他造成更重的负担。

    终于,医院的大门遥遥在望。

    裴渊似乎也是松了口气,他咬住下唇,加快速度往医院走去。

    一到医院大厅,他就忍不住把路宁放在了走廊的椅子里,然后抹了一把汗,疾步往值班室走去。

    路宁等了一会儿,等到了穿白大褂的医生,却没等到裴渊。

    瞧见这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路宁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靠在椅背上,眼神冷冷地打量着医生。

    医生似乎第一次看到警觉性这么强的病人,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值班室的位置:“小姑娘,我可不是什么坏人,我是你哥哥叫来帮你看病的。你的脚磨起了泡吧,来,我给你消消毒,有点痛,你忍着点!”

    路宁望向值班室的方向,追问道:“裴……就是我哥哥呢?他怎么没出来?”

    见她不问个清楚是不肯好好治病了,医生干脆放下了托盘,指着值班室的方向说:“放心,他没什么事,就是运动过量,有些虚脱,我给他敲了一支葡萄糖,他喝了歇会儿就好了!他应该是怕你担心他,所以让我在走廊里给你包扎伤口。”

    路宁心头一震,完全没想到是这个答案。难怪刚才在路上裴渊一直不说话呢,他这是没力气了吧。

    她先前还以为他是在生她的气,不愿意搭理她。想想就觉得无地自容。

    “医生,我要进去,我们去值班室包扎吧,那里灯光亮一些!”路宁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单脚踏出一步,目光撞上“值班室”三个大字,想到在里面的裴渊,她迈出去的脚慢慢收回,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颤了两下,最终攀在了医生的肩膀上,“医生,麻烦你扶我过去吧!”

    “你们这对兄妹还真是奇怪,行了,去值班室也好,我的镊子还在值班室呢!”医生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伸出手扶着路宁进了值班室。

    值班室内,裴渊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白炽灯刺目的光芒撒到他的脸上,照得他那张脸苍白如纸,再往上,他眼底的青色依稀可见。睡着了的裴渊褪去了白日里的犀利和冷漠,显得更加容易接近。

    看着这样虚弱,露出疲态的裴渊,路宁的心不知为何,突然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扭头,眼巴巴地看着医生,压低嗓音问道:“医生,他……他没事吧?”

    医生看她这幅模样也慌了,连忙安慰道:“没事,没事,小姑娘别哭,他只是体力透支,身上水分不足罢了,喝点水,补充一点糖分,休息一会儿,又是活蹦乱跳的小伙子一个了!”

    听他这么说,路宁才放下心来,摸了摸干干的眼角说:“哦,我没哭!”

    这小姑娘!医生都被她逗笑了。

    “行了,你哥哥只是小事,你的脚才是大事呢,不注意可是会留下疤的,小姑娘可爱的脚上留疤就不好看了,坐下吧,我给你消毒!”

    路宁听话地坐到椅子上,让医生给她的脚消了毒,又给敷了药,包扎上了绷带。

    做完这一切,裴渊还没醒。

    值班医生被护士叫走了,小小的值班室里便只剩下了路宁和裴渊两个人。

    又坐了几分钟,路宁看了裴渊好几眼,最后垫着脚站了起来,轻手轻脚地往裴渊的椅子旁走去,然后扶着他身后的椅背,弯下腰,定定地看着他。

    “对不起!”良久,路宁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

    医院值班室这种地方本就睡不好,裴渊睡得不沉,猛然间听到这三个字,他浑身一个激灵,马上醒来。

    睁开眼就看见路宁像一条被人遗弃的小狗一样,蹲在他面前,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他的视线往下挪了挪,定格在她包得严严实实的脚上,无奈地说:“你的脚不是还没好吗?蹲在这里干嘛,找一张椅子坐下!”

    “哦!”路宁乖乖把椅子拉过来,坐在裴渊对面。

    她本以为裴渊又会像以前一样训斥她,哪晓得裴渊自醒来后,只对她说了那么一句话,然后就开始揉额头,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莫非他是生自己的气了,再也不想搭理她了?

    路宁忐忑不安,情绪也直接带到了脸上。

    裴渊的头痛好不容易舒缓了一些,抬头就看见路宁那张又是愧疚又是可怜的脸。

    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开始胡思乱想了?她不是从来都没有良心的吗?

    见惯了她那张活力四射的小脸,骤然间看她这幅小媳妇儿的模样,还真不习惯。这是什么毛病?

    裴渊无声地叹了口气,放缓语气对路宁说:“几点钟了?”

    路宁想要去摸手机,这才发现她竟然把手提袋放在了外面的走廊里。

    想到里面的大叠钞票,她再也坐不住了,踮起脚,一蹦一跳地跑出去,把袋子抱了进来,拿出手机一看,然后说:“两点半了!”

    裴渊看她这一连串行云流水般流畅又快速的动作,嗤笑了一声,亏他还以为这丫头改性了呢!结果还没一分钟就原形毕露了。

    “你打个电话给骆桓或罗助理,问问他们到哪儿了!”他的手机刚才落在了车上。

    “哦!”路宁解锁,找到骆桓的号码,还没拨出去,门口就传来了罗助理关切的声音。

    “怎么弄到医院了?”

    他刚洗完澡躺进被窝就就接到骆桓的电话。

    骆桓今天也不知是吓傻了还是脑子不清楚,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罗助理只知道裴渊和路宁去了医院。

    大半夜进医院,肯定不是小事。

    他吓得瞌睡尽失,捡了一件外套披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就穿着拖鞋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到了之后才发现是虚惊一场。

    得知路宁因为第一次穿高跟鞋,不合脚又走了太多路,磨伤了脚才进的医院,罗助理彻底无语了。

    他瞟向裴渊,用眼神询问:你这是惩罚他们俩呢,还是惩罚你自己!

    这不是找事吗?

    若裴渊不是他的衣食父母,他肯定要骂两句。

    算了,辛苦半个晚上,换明天休息一天也不错。

    罗助理结了账,认命地蹲下身:“我背你到车上!”

    “哦!”路宁伸出胳膊,还没碰到罗助理的肩就被人半路拦了回来。

    她扭头不解地看着裴渊。

    裴渊没看路宁,使劲儿推了罗助理一把:“你去把车开到门口不是更省事?”

    “对哦,我都忘了!”罗助理这才想起,这里四个人,路宁这个伤员不提,裴渊喝了酒,骆桓还没有驾照,除了他还真没人能开车。

    他一拍脑门,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裴渊蹲在路宁面前,语气淡然:“上来吧!”

    路宁看着他的肩却不肯伸手:“医生说你体力透支,还是让我自己走吧!”

    “上来!”裴渊不耐烦地喊了一句。

    站在门口被人忽视了个彻底的骆桓心塞地转过身,装作没看见这一幕。

    不知为何,今晚裴渊一甩冷脸,路宁就心虚,再也不敢跟他争论,只得把手臂环上了裴渊的脖子。

    ***

    因为这一晚折腾到半夜三点多才到家,路宁的脚又受伤了,裴渊只得有给他们俩请了一天假。

    一觉睡到中午,路宁拉开门就瞧见骆桓灰头土脸地站在门口。

    她诧异地挑起眉:“你没事干跑到我房门口干嘛?还有,你的头发上怎么有草!”

    骆桓幽怨地瞪了路宁一眼:“我来叫你吃饭,至于这草,我带坏了你,所以被罚打理一个月的园子,这应该是剪枝的时候不小心弄到头上的!”

    天知道他有多冤,明明路宁比他还坏好不好?她芯子都是黑的,还用他带吗?

    路宁似乎没察觉到他的怨念,摸摸肚子:“哦,你来得还真及时,我肚子真好饿了!”

    骆桓……

    敢情他都白抱怨了。

    两个人走到餐厅,吃了一顿迟来的午餐。

    骆桓的饭量没路宁大,早上又吃了早饭,因此只吃了两碗他就放下了筷子,扫了一眼四周,没看见人后,立即伸长脖子,凑到路宁面前小声问:“怎么样?昨晚的事有进展吗?”

    路宁把微型摄像头掏出来递给他,又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后,骆桓来劲儿了:“你知道他吃的是哪一类毒、品吗?”

    路宁白了他一眼,她怎么可能知道,她只知道那三杯酒里加了料,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若不是裴渊说明,她压根儿不会往毒、品这方面想。毕竟她从没接触过这玩意儿。

    “不知道啊!”骆桓有些遗憾,涉、毒足够让伍老二刑事拘留了,但前提是得有确凿的证据,光是这视频显然是不够。若是昨晚打个电话报警,倒是可以。

    只是机会已经错过了,只能盼下次还能抓到他的把柄。

    路宁的关注点却在另一方面。

    “裴渊呢?怎么没看到他?”

    提起裴渊,骆桓脸上马上浮现出暧昧的笑容:“你说裴渊哥啊,他中午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闻言,路宁不置一词,又低头继续吃饭。

    骆桓气恼:“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儿,也不问问我裴渊哥接了谁的电话,去哪儿了!”

    路宁放下筷子,抬头直视着他:“我不问你也会说的!”

    他的脑门上就只差写着“来问我啊”四个大字了。

    这么明显啊,骆桓摸了摸脸,泄气地说:“严小姐,也就是昨晚车上那女的,她今天打电话邀请裴渊哥去看电影,说是为她昨晚的行为道歉,哼,哪是道歉,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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