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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不要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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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这个会所半年一度的拍卖日, 会有很多珍品在后面的拍卖会展出，价高者得。而拍卖品也多种多样，最为普通的当属各种珠宝首饰，那是女士们的最爱, 往上则包括各种军/□□/支，几乎没有任何种类的限制，只要东西够稀有, 他们就敢拍卖，甚至包括……活的珍/稀动/物……和人。
上流社会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会所——风叶的存在, 却往往秘而不宣，很多人甚至不会去参加。尤其是像……少年侍者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尤其是封无渊这个封家未来的家主。
他还记得会所的主人曾经多次邀请过对方, 都被封无渊原封不动地把请帖送了回来, 男人明显不愿意封氏沾染这方面的生意。
这次会出现, 难道真是有了连封无渊都求而不得的东西？
很快一行人就进了包厢, 侍者等他们点了单后便退了出去。封无渊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不远处巨大的显示屏，那里会在拍卖开始后负责展示每件拍卖品。
任萧瞥了一眼他的表情，犹豫半天还是开口道：“对不起封总, 洛洛年纪小不懂事, 她其实也没想到那辆车会是倒卖野生动物的, 其实她是想让保镖抓住小猫送回来……”
“它很乖。”封无渊突然打断任萧的话, 转头神色平静地看着对方，“如果对方没有对它做出带有威胁性的举动，小猫不会乱跑。”
任萧顿时噎住，叹了口气，不再为自己妹妹辩解。
他打电话给保镖之后就被告知了任洛洛遇见黑猫的全部过程，说实话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妹妹解释，毕竟一起长大，没人比他更了解女孩，见到黑猫那一瞬间，任洛洛绝对是嫉妒的，这也是她不通知封无渊的根本原因。
她太喜欢封无渊了，接受不了封无渊对任何事物的宠爱。
哪怕任洛洛没有任何保护黑猫的义务，但是他们和封无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明知道封无渊极为紧张那只猫，却还是选择了隐瞒，甚至间接导致了黑猫陷入更危险的处境，这不是用“年纪小不懂事”就能搪塞过去的。何况那只是一只小猫，不是情敌，女孩那么做确实过分。
封无渊收到消息后很快查出了那辆车的最终目的地是这间会所，如果那只猫没有再次逃跑，现在肯定在这里。原本封无渊是打算直接找会所主人要猫的，但是那个八面玲珑的女人一直对封无渊抱有若有若无的敌意，她原本就很可能是那些暗杀封无渊的人中的一个，小猫的存在如果被她知道，恐怕活不过今晚。
***
同一时间，封家老宅。
封茗皱紧眉头听着下面的人的汇报，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玩味，封无渊居然会去那种地方……
“他一个未来家主都能去，我这个不争气的二少爷怎么也得去衬托一下我大哥的出色。给我备车。”
***
昏暗的房间突然亮起了灯，墙角一个小小的笼子也跟着传出了一阵锁链碰撞的叮叮当当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的，是笼子里正趴伏着的小黑团发出的细细猫叫声。
小落墨躺在笼子里，疼得浑身发抖。它茫然地抬头看了一圈房间，然后低下头继续趴着，轻轻慢慢地一口一口舔着受伤的腿，时不时就因为受不了腿上传来的疼痛而发出微弱的猫叫，宝蓝色的猫眼也无力地闭上了。
系统这时候也有些不忍心嘲笑它了。
本来这黑猫还挺聪明的，知道躲在麻袋里趁别人下车卸货的时候逃跑，但是它实在太倒霉了，都已经溜出去了，却因为一条腿断了跑不起来，一瘸一拐严重拖慢了速度，那个负责扛麻袋的大汉一见货物胆肥了想逃跑，当即扔掉麻袋，也不看品种，直接把猫拎起来又塞回了袋子里，还不放心地加了条绳子打了个死结。
系统看着小猫疼得抽搐的样子，第一次懂得了同情别人的滋味。然而它只是个偷偷开了灵智的天工匣，并不能提供什么帮助。
“真的很痛？”系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
小猫无力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系统看着它凄惨的样子，突然发现这只猫似乎从来没有……跟它撒过娇。原本小落墨的性格就极爱撒娇，又娇气又好骗，然而细细算起来，似乎只有对着封无渊，它才会那样。而对着系统，小猫明显是聪明又狡黠的，也从来不怕吃苦。
系统心情顿时复杂起来，又一次开始考虑让封无渊彻底远离这只猫的可能性。
这样的发展情况它不能不担忧，明明忘记了所有事情，为什么还会这么留恋？
正思考着，房间门就突然被人推开，随即几个眼熟的大汉进来，一人扛了几个笼子往外走。
负责小落墨那个笼子的还是之前那个大汉，他肤色黝黑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眼睛很亮，瞅了一会儿笼子里的猫，他自言自语：
“还以为是小虎崽，没想到是只猫儿。这猫黑成这样可不多见。”
另一边一个大汉听见他的话便哈哈大笑起来，调笑道：“这猫黑炭一样，那些娇小姐太太们可不会喜欢，估计卖不出什么高价！我说老哥，你们从哪弄到这猫的？什么品种啊？”
大汉摇了摇头，看起来有些憨厚，“不知道哩，我记得……哎？那批货里原本好像是没有猫的……”他神色诧异地看着笼子，小声道：“难不成真是我抓错了？”
然而前面那个大汉已经走远，没听到他最后这句话。他又看了一会儿猫，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跟着别人往会场去了。
***
安秘书走进包厢，将手里的资料放到封无渊面前的桌上，“封总，这是这次所有拍卖品的详细资料。还有……我们得到消息，封二少刚刚也来了这间会所，现在在您隔壁的包厢。”
“嗯。”封无渊点了点头，“不用管他。”目光始终停留在那叠资料上。
他翻阅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把内容全部看完，抬头望向不远处已经开始展示拍卖品的巨大屏幕，神色沉静，只是周身气压明显有些低沉，就像是强行压制着什么。
安秘书按照计划帮忙拍下了几件无关紧要的陶瓷掩人耳目，而隔壁包厢的封茗几乎是完全和封无渊这边对着干，凡是安秘书帮封无渊拍的东西，他都要一直抬价到最后一刻。
任萧看着抬价翻车了好几次的隔壁包厢，心想都是同一个爹生的，怎么智商差距就这么大？安秘书帮封无渊拍东西不过是为了掩盖他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封茗一个劲地抬价不翻车才怪，简直心疼封家的钱。
没一会儿，翻车翻到忍无可忍的封茗就过来了。
“你存心跟我对着干？”他脸上还带着惯有的微笑，看着封无渊的眼神却极为诡异，如果是不认识他们的人，根本不会相信两人是兄弟。
封无渊却只是瞥了他一眼，沉声开口：“适可而止。”
封茗如果一直这么幼稚下去，迟早出问题。现在封茗在演艺圈还不够出名，各方势力没怎么关注他的存在不会动他，可是一旦封茗如愿当上影帝，那些人可不会放着他不管。公众人物的影响力本来就不可小觑，这也是封老爷子当初反对封茗冒冒然进入娱乐圈的原因。
“到底是谁过分？怎么？抢了属于我的所有东西，你还要把我踩到脚底下才开心？是不是明天你就要宣布进军娱乐圈把我打下来？”封茗笑容不变，转头看了一眼包厢里的另外两个人，眼中的不甘和嫉恨却明明白白得让人无法忽视。
封无渊神色冷漠，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不远处的展示屏，沉静的眼神极为专注。
封茗很快就注意到这一点，他玩味地笑了笑，“我就说你怎么搞了半天买了一堆没用的废品，原来是声东击西啊。”他看着屏幕，笑容加深。
连封无渊都迫不及待想得到的东西，他不帮忙抢过来怎么算得上是“好弟弟”？
然而没一会儿，封无渊就突然盯着屏幕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瞬间在包厢里投下一个巨大的暗影。
而安秘书也捂住了唇，快速跑过去拿起桌上的资料翻到最后一页，又对着展示屏来来回回看了几遍，难以置信地摇头，“不可能……封总……这绝对不可能！”
任萧脸上也露出错愕的神情，随即意识到什么，正想开口说话，就见封无渊拿起手机，脸上神色难辨，只听了几秒就夺门而出，连西服外套都忘了拿。
安秘书忙追了出去，四下张望却已经找不到男人的身影。
任萧和安秘书发现了封无渊被偷拍的事后便立即封锁了所有消息，却无法勒令发布的媒体撤销所有报导文章。毕竟封家明面上从商，要想对媒体施压势必要动用封无渊的其他势力，然而男人对这件事的关注度明显不够。
当事人此刻正陪着他的猫，耐心地教对方学走路。
光线明亮的客厅里，小落墨紧张地咬着下唇站在正中央，一只手揪紧站在他身边的封无渊的衬衫下摆，只觉得双腿有些发软。
他眼圈有些泛红，可怜巴巴地看着对面的桌子，然后收回视线抬头看男人，小声哀求道：“封无渊……我不想走路了。”
虽然地板上铺了地毯摔倒也不会疼，但是每次面朝下栽倒的一瞬间还是会害怕，而且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封无渊明明就站在后面看他，却眼睁睁地看着他摔倒也不来扶他。
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是没反应过来，然而摔了一次又一次之后，他就知道封无渊是故意不来接住他了。
想到这，小落墨原本就发红的眼圈直接红了个透，他揪着封无渊衬衫的手指捏得指节发白，微微低下头，柔软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白皙的额头，眨巴了一下蓝眼睛，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
他哭得肩膀微微抖动，却始终没有抬头像之前那样无所顾忌地大哭。
单纯不知世事的小猫只觉得封无渊是不喜欢他了，要不然怎么会直接不管他呢？男人宠他的时候小落墨还会肆无忌惮地撒娇嚎哭，一发现对方可能讨厌他了，他就不想撒娇了。
封无渊低头看着少年乌黑的发顶和圆圆的发旋，视线转到那只用力得指节发白的手上，深沉的目光情绪莫测，男人敏锐地注意到少年微微颤抖的肩，当即无声叹了口气，终于弯腰靠近少年，伸手将人揽进怀里。
他手上微微使力，像抱孩子那样单手把人抱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给少年擦眼泪。
“傻猫。”男人声线低沉。
“喵喵呜……”小落墨一听到对方的声音就揪着封无渊胸前的扣子，仰头哭得稀里哗啦的。他泪眼朦胧地看着封无渊伸手轻柔地给自己擦眼泪，只觉得更委屈了。软绵绵的控诉像倒豆子一样蹦出来。
“喵喵呜你不喜欢我了……我摔跤你也不理我……”
他语气实在是绵软又可怜，封无渊无奈地抱着人坐到沙发上，大手顺着小猫的背一下一下地拍抚，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出声解释：
“有人扶着容易产生依赖性，你如果知道我一定会接住你，那么下次再摔倒你还是不知道原因。”
“可是我会害怕……”小落墨可怜巴巴地蹭了蹭封无渊的额头，他依恋地用小脑袋贴着男人的脸，语气极为委屈。
封无渊摸了摸小猫的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抬手轻轻捏了捏小落墨的脸蛋，轻声哄道，“我会看着你。”
所以不用害怕什么，因为小猫回头总能看见他。
这件事要是换作别人早不知道被封无渊派人扔出去多少回了，然而他的娇气猫本来就又胆小又哭包，放出去他又舍不得，除了护着别无他法。
何况，每次猫猫摔跤的时候，男人内心的煎熬没比他少多少。
封无渊最终还是把人哄好，抱着小落墨又回到了客厅中央，然后如小猫所愿，每次在猫猫要摔倒的时候都第一时间接住他抱到怀里。
而小落墨有了封无渊保护也不害怕了，学习的热情涨了不少，没一会儿就能跌跌撞撞地自己走几步，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更是顺利地穿过了客厅，扑进了对面等待他的封无渊的怀里。
小猫笑得傻兮兮地窝在封无渊怀里，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骄傲道：“你看，你保护我我就能学很快。”
所以他真的不是什么都不会，就算娇气，只要封无渊肯保护他，他学得比谁都快。
封无渊摸了摸少年的头，看着对方笑意满满的猫瞳，内心柔软。他凑过去轻轻地亲了一口小落墨的额头，认真答道：“猫猫说得对。”
“是哦，所以你要听我的话。”小落墨神情异常认真，他故意凑近去看封无渊的桃花眼，在发现男人没有丝毫闪躲之意后又撇了撇嘴，退开来，慢吞吞道：“封无渊，你眼睛里总是有很多事。可是，你总是不说话，猫猫就看不懂。”
他漂亮的眼睛里是纯然的真诚，“我很多道理都不知道，如果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所以你要说话。”
封无渊定定地看着少年认真的样子，看着那双明明懵懂却又比谁都通透的眼睛，沉默了片刻，伸手把人抱紧，他出声道：
“都答应你。”
如果适度的解释就能让他的娇气猫安心，那么多说点话也没有关系。
***
小落墨安心地跟着封无渊学了几天生活常识，就能顺利地在家里走来走去玩耍了。虽然他还不是很会用筷子，总是要封无渊喂，洗澡也不会自己洗，总要等着封无渊帮忙摸背，但是其他方面他真的进步很大了。
这天封无渊出门去公司开会，小落墨被暂时留在家里，便跑去花房里看花听音乐。原本浇花浇得正开心，意识空间里却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波动。
小落墨停下动作，走到旁边的秋千脱掉鞋子窝进去，慢吞吞开口道：“我以为你走了，坏蛋。”
被骂的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我没走，只是休眠了几天。那天的事你都知道了？”它的声音有些不稳。
“是哦。”小落墨点头，见系统不说话，便撑着白皙的下巴慢慢道：
“系统，你说你是因为立场不同……嗯你喜欢男主所以事事想要帮助他，不管他是不是好人你都无所谓，于是你三番两次地骗我。你用离开这个世界来威胁我好好做任务，我确实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我不想离开封无渊。就算我用封茗威胁你，你背后的人如果不在乎，我也会跟小丑一样可笑。”
少年的声音有些难过，语调也变得绵软可怜，“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把我推给封茗，我只会讨厌他，那么任务就完不成。”
“所以，任务完不成，我应该直接带你走。”系统冷酷道。
“是哦。”小落墨点头，“你总是说带我走，可是你做到了么？”
系统沉默不语。
小落墨歪头甜甜地笑了笑，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漂亮的眼睛神采奕奕，“系统，如果我彻底厌恶封茗，任务完不成，你完全可以带我离开，可是……”
小猫话锋一转，“如果我对封茗有好感度，任务有了进展，你就失去了带走我的权力。我说的对么？能不能走，根本不是取决于你的意愿，而是我完成任务的客观进度。”
“落墨，你没睡醒么？天真！”系统嗤笑一声打断他的话，“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落墨无辜地睁大眼睛，他看起来极为天真烂漫地回答道：“那好呀，我现在觉得封茗人还不错，挺喜欢他的，但是哎呀任务好像完不成，你带我走吧？怎么样？你带我走呀。”
少年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他歪着头一字一句轻声重复道：“你带我走呀系统，你不是无、所、不、能么？”
花房里一片死寂。
一只鸟从开着的门飞了进来撞到玻璃墙上，又跌跌撞撞地飞了出去。
良久，一个冰冷的机械音打破了空气中弥漫着的寂静。
“你赢了，小落墨。”
系统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说话，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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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无渊收到消息后很快查出了那辆车的最终目的地是这间会所，如果那只猫没有再次逃跑，现在肯定在这里。原本封无渊是打算直接找会所主人要猫的，但是那个八面玲珑的女人一直对封无渊抱有若有若无的敌意，她原本就很可能是那些暗杀封无渊的人中的一个，小猫的存在如果被她知道，恐怕活不过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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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封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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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突然亮起了灯，墙角一个小小的笼子也跟着传出了一阵锁链碰撞的叮叮当当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的，是笼子里正趴伏着的小黑团发出的细细猫叫声。
小落墨躺在笼子里，疼得浑身发抖。它茫然地抬头看了一圈房间，然后低下头继续趴着，轻轻慢慢地一口一口舔着受伤的腿，时不时就因为受不了腿上传来的疼痛而发出微弱的猫叫，宝蓝色的猫眼也无力地闭上了。
系统这时候也有些不忍心嘲笑它了。
本来这黑猫还挺聪明的，知道躲在麻袋里趁别人下车卸货的时候逃跑，但是它实在太倒霉了，都已经溜出去了，却因为一条腿断了跑不起来，一瘸一拐严重拖慢了速度，那个负责扛麻袋的大汉一见货物胆肥了想逃跑，当即扔掉麻袋，也不看品种，直接把猫拎起来又塞回了袋子里，还不放心地加了条绳子打了个死结。
系统看着小猫疼得抽搐的样子，第一次懂得了同情别人的滋味。然而它只是个偷偷开了灵智的天工匣，并不能提供什么帮助。
“真的很痛？”系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
小猫无力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系统看着它凄惨的样子，突然发现这只猫似乎从来没有……跟它撒过娇。原本小落墨的性格就极爱撒娇，又娇气又好骗，然而细细算起来，似乎只有对着封无渊，它才会那样。而对着系统，小猫明显是聪明又狡黠的，也从来不怕吃苦。
系统心情顿时复杂起来，又一次开始考虑让封无渊彻底远离这只猫的可能性。
这样的发展情况它不能不担忧，明明忘记了所有事情，为什么还会这么留恋？
正思考着，房间门就突然被人推开，随即几个眼熟的大汉进来，一人扛了几个笼子往外走。
负责小落墨那个笼子的还是之前那个大汉，他肤色黝黑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眼睛很亮，瞅了一会儿笼子里的猫，他自言自语：
“还以为是小虎崽，没想到是只猫儿。这猫黑成这样可不多见。”
另一边一个大汉听见他的话便哈哈大笑起来，调笑道：“这猫黑炭一样，那些娇小姐太太们可不会喜欢，估计卖不出什么高价！我说老哥，你们从哪弄到这猫的？什么品种啊？”
大汉摇了摇头，看起来有些憨厚，“不知道哩，我记得……哎？那批货里原本好像是没有猫的……”他神色诧异地看着笼子，小声道：“难不成真是我抓错了？”
然而前面那个大汉已经走远，没听到他最后这句话。他又看了一会儿猫，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跟着别人往会场去了。
***
安秘书走进包厢，将手里的资料放到封无渊面前的桌上，“封总，这是这次所有拍卖品的详细资料。还有……我们得到消息，封二少刚刚也来了这间会所，现在在您隔壁的包厢。”
“嗯。”封无渊点了点头，“不用管他。”目光始终停留在那叠资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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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秘书按照计划帮忙拍下了几件无关紧要的陶瓷掩人耳目，而隔壁包厢的封茗几乎是完全和封无渊这边对着干，凡是安秘书帮封无渊拍的东西，他都要一直抬价到最后一刻。
任萧看着抬价翻车了好几次的隔壁包厢，心想都是同一个爹生的，怎么智商差距就这么大？安秘书帮封无渊拍东西不过是为了掩盖他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封茗一个劲地抬价不翻车才怪，简直心疼封家的钱。
没一会儿，翻车翻到忍无可忍的封茗就过来了。
“你存心跟我对着干？”他脸上还带着惯有的微笑，看着封无渊的眼神却极为诡异，如果是不认识他们的人，根本不会相信两人是兄弟。
封无渊却只是瞥了他一眼，沉声开口：“适可而止。”
封茗如果一直这么幼稚下去，迟早出问题。现在封茗在演艺圈还不够出名，各方势力没怎么关注他的存在不会动他，可是一旦封茗如愿当上影帝，那些人可不会放着他不管。公众人物的影响力本来就不可小觑，这也是封老爷子当初反对封茗冒冒然进入娱乐圈的原因。
“到底是谁过分？怎么？抢了属于我的所有东西，你还要把我踩到脚底下才开心？是不是明天你就要宣布进军娱乐圈把我打下来？”封茗笑容不变，转头看了一眼包厢里的另外两个人，眼中的不甘和嫉恨却明明白白得让人无法忽视。
封无渊神色冷漠，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不远处的展示屏，沉静的眼神极为专注。
封茗很快就注意到这一点，他玩味地笑了笑，“我就说你怎么搞了半天买了一堆没用的废品，原来是声东击西啊。”他看着屏幕，笑容加深。
连封无渊都迫不及待想得到的东西，他不帮忙抢过来怎么算得上是“好弟弟”？
然而没一会儿，封无渊就突然盯着屏幕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瞬间在包厢里投下一个巨大的暗影。
而安秘书也捂住了唇，快速跑过去拿起桌上的资料翻到最后一页，又对着展示屏来来回回看了几遍，难以置信地摇头，“不可能……封总……这绝对不可能！”
任萧脸上也露出错愕的神情，随即意识到什么，正想开口说话，就见封无渊拿起手机，脸上神色难辨，只听了几秒就夺门而出，连西服外套都忘了拿。
安秘书忙追了出去，四下张望却已经找不到男人的身影。
任萧和安秘书发现了封无渊被偷拍的事后便立即封锁了所有消息，却无法勒令发布的媒体撤销所有报导文章。毕竟封家明面上从商，要想对媒体施压势必要动用封无渊的其他势力，然而男人对这件事的关注度明显不够。
当事人此刻正陪着他的猫，耐心地教对方学走路。
光线明亮的客厅里，小落墨紧张地咬着下唇站在正中央，一只手揪紧站在他身边的封无渊的衬衫下摆，只觉得双腿有些发软。
他眼圈有些泛红，可怜巴巴地看着对面的桌子，然后收回视线抬头看男人，小声哀求道：“封无渊……我不想走路了。”
虽然地板上铺了地毯摔倒也不会疼，但是每次面朝下栽倒的一瞬间还是会害怕，而且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封无渊明明就站在后面看他，却眼睁睁地看着他摔倒也不来扶他。
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是没反应过来，然而摔了一次又一次之后，他就知道封无渊是故意不来接住他了。
想到这，小落墨原本就发红的眼圈直接红了个透，他揪着封无渊衬衫的手指捏得指节发白，微微低下头，柔软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白皙的额头，眨巴了一下蓝眼睛，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
他哭得肩膀微微抖动，却始终没有抬头像之前那样无所顾忌地大哭。
单纯不知世事的小猫只觉得封无渊是不喜欢他了，要不然怎么会直接不管他呢？男人宠他的时候小落墨还会肆无忌惮地撒娇嚎哭，一发现对方可能讨厌他了，他就不想撒娇了。
封无渊低头看着少年乌黑的发顶和圆圆的发旋，视线转到那只用力得指节发白的手上，深沉的目光情绪莫测，男人敏锐地注意到少年微微颤抖的肩，当即无声叹了口气，终于弯腰靠近少年，伸手将人揽进怀里。
他手上微微使力，像抱孩子那样单手把人抱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给少年擦眼泪。
“傻猫。”男人声线低沉。
“喵喵呜……”小落墨一听到对方的声音就揪着封无渊胸前的扣子，仰头哭得稀里哗啦的。他泪眼朦胧地看着封无渊伸手轻柔地给自己擦眼泪，只觉得更委屈了。软绵绵的控诉像倒豆子一样蹦出来。
“喵喵呜你不喜欢我了……我摔跤你也不理我……”
他语气实在是绵软又可怜，封无渊无奈地抱着人坐到沙发上，大手顺着小猫的背一下一下地拍抚，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出声解释：
“有人扶着容易产生依赖性，你如果知道我一定会接住你，那么下次再摔倒你还是不知道原因。”
“可是我会害怕……”小落墨可怜巴巴地蹭了蹭封无渊的额头，他依恋地用小脑袋贴着男人的脸，语气极为委屈。
封无渊摸了摸小猫的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抬手轻轻捏了捏小落墨的脸蛋，轻声哄道，“我会看着你。”
所以不用害怕什么，因为小猫回头总能看见他。
这件事要是换作别人早不知道被封无渊派人扔出去多少回了，然而他的娇气猫本来就又胆小又哭包，放出去他又舍不得，除了护着别无他法。
何况，每次猫猫摔跤的时候，男人内心的煎熬没比他少多少。
封无渊最终还是把人哄好，抱着小落墨又回到了客厅中央，然后如小猫所愿，每次在猫猫要摔倒的时候都第一时间接住他抱到怀里。
而小落墨有了封无渊保护也不害怕了，学习的热情涨了不少，没一会儿就能跌跌撞撞地自己走几步，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更是顺利地穿过了客厅，扑进了对面等待他的封无渊的怀里。
小猫笑得傻兮兮地窝在封无渊怀里，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骄傲道：“你看，你保护我我就能学很快。”
所以他真的不是什么都不会，就算娇气，只要封无渊肯保护他，他学得比谁都快。
封无渊摸了摸少年的头，看着对方笑意满满的猫瞳，内心柔软。他凑过去轻轻地亲了一口小落墨的额头，认真答道：“猫猫说得对。”
“是哦，所以你要听我的话。”小落墨神情异常认真，他故意凑近去看封无渊的桃花眼，在发现男人没有丝毫闪躲之意后又撇了撇嘴，退开来，慢吞吞道：“封无渊，你眼睛里总是有很多事。可是，你总是不说话，猫猫就看不懂。”
他漂亮的眼睛里是纯然的真诚，“我很多道理都不知道，如果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所以你要说话。”
封无渊定定地看着少年认真的样子，看着那双明明懵懂却又比谁都通透的眼睛，沉默了片刻，伸手把人抱紧，他出声道：
“都答应你。”
如果适度的解释就能让他的娇气猫安心，那么多说点话也没有关系。
***
小落墨安心地跟着封无渊学了几天生活常识，就能顺利地在家里走来走去玩耍了。虽然他还不是很会用筷子，总是要封无渊喂，洗澡也不会自己洗，总要等着封无渊帮忙摸背，但是其他方面他真的进步很大了。
这天封无渊出门去公司开会，小落墨被暂时留在家里，便跑去花房里看花听音乐。原本浇花浇得正开心，意识空间里却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波动。
小落墨停下动作，走到旁边的秋千脱掉鞋子窝进去，慢吞吞开口道：“我以为你走了，坏蛋。”
被骂的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我没走，只是休眠了几天。那天的事你都知道了？”它的声音有些不稳。
“是哦。”小落墨点头，见系统不说话，便撑着白皙的下巴慢慢道：
“系统，你说你是因为立场不同……嗯你喜欢男主所以事事想要帮助他，不管他是不是好人你都无所谓，于是你三番两次地骗我。你用离开这个世界来威胁我好好做任务，我确实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我不想离开封无渊。就算我用封茗威胁你，你背后的人如果不在乎，我也会跟小丑一样可笑。”
少年的声音有些难过，语调也变得绵软可怜，“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把我推给封茗，我只会讨厌他，那么任务就完不成。”
“所以，任务完不成，我应该直接带你走。”系统冷酷道。
“是哦。”小落墨点头，“你总是说带我走，可是你做到了么？”
系统沉默不语。
小落墨歪头甜甜地笑了笑，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漂亮的眼睛神采奕奕，“系统，如果我彻底厌恶封茗，任务完不成，你完全可以带我离开，可是……”
小猫话锋一转，“如果我对封茗有好感度，任务有了进展，你就失去了带走我的权力。我说的对么？能不能走，根本不是取决于你的意愿，而是我完成任务的客观进度。”
“落墨，你没睡醒么？天真！”系统嗤笑一声打断他的话，“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落墨无辜地睁大眼睛，他看起来极为天真烂漫地回答道：“那好呀，我现在觉得封茗人还不错，挺喜欢他的，但是哎呀任务好像完不成，你带我走吧？怎么样？你带我走呀。”
少年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他歪着头一字一句轻声重复道：“你带我走呀系统，你不是无、所、不、能么？”
花房里一片死寂。
一只鸟从开着的门飞了进来撞到玻璃墙上，又跌跌撞撞地飞了出去。
良久，一个冰冷的机械音打破了空气中弥漫着的寂静。
“你赢了，小落墨。”
系统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说话，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