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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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有了那个猜测之后,虽然并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但臣乾确实有了一丝丝的危机感,这迫使他开始关注起蛋蛋生长的状况,毕竟不管是人是妖,只要蛋长好了就能破壳,到时候不管是自保还是做什么事情才会有行动的能力。

    在这么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待着,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看着蛋蛋不停地生长,内部结构一点点完善,最后终于长出一只小鸟的样子。看样子注定是只动物了,臣乾用神识探入心脏部位的羽毛,这次羽毛并没有攻击他,反而异常温柔地接纳着他的探入。随即,他猛然被羽毛吸了进去,稍稍晕眩了一阵之后,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灵魂已经真正入驻这个小鸟的身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被蛋液包裹的粘糊糊的感觉,这感觉很怪,但并不让人难受。

    似乎是某种仪式完成一般,臣乾感受到身体被某种巨大的吸力所牵引,不能自控地带着蛋壳超那股吸力方向猛冲过去。一道猛烈的白光闪过之后,臣乾第一次从这个世界上看到除了红与黑之外的色彩。

    山是青的,水是绿的,天是蓝的,云是白的。色彩鲜艳得让他近乎要流出感动的泪水。天知道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给关一小黑屋里关上整整一百年还不带放出去是多么吓人,再正常也能也被憋成蛇精病了。也只有臣乾这个能无聊到数时间数上一百年的变态宅男,才不至于被长久的寂寞和黑暗逼疯。

    臣乾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周围的美丽景色,就听到不远处有个沉重的脚步声,听起来像个小孩子。他用神识往外一扫,看到是个衣衫破旧不堪的小少年,六七岁左右。浑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划痕与伤口,手上还撑着一柄看起来不怎么锋利的小铁剑。那孩子用小剑支撑着勉强向前移动,方向正是他这颗鸟蛋所在的地方。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距离也越来越近,臣乾不止一次地想试着藏起来,但他现在只是一颗任人宰割的蛋蛋,根本动弹不得。

    “找到了。”小少年用沙哑的声音呢喃道,随后一阵失重感传来,他又被装进了一个牛皮袋子里,一颠一颠地往未知的对方走去。

    小少年的脚步很不稳定,有的时候还会猝不及防虚晃一下,这导致臣乾几乎是心惊肉跳地看着他走了一路,生怕他不小心摔倒,自己这颗鸟蛋也跟着碎掉。臣乾穿越之前可是个摔碎无数颗各种鸟蛋的厨房杀手,对于鸟蛋蛋壳的坚硬程度可是再清楚不过。他现在的蛋壳看着坚硬,其实只要用鸟喙一戳就能破开,倘若往地上一摔,绝对比他从前摔碎的鸡蛋鸭蛋鸽子蛋好不到哪里去。

    走了一路的战战兢兢,终于走到了目的地。臣乾拿神识一扫,顿时生出一个果然如此的念头。一块巨大的漆黑石头上刻着三个邪魅娟狂的大字,流火宗。

    ……呵呵。

    心中猜测得到印证的臣乾,冷静地看着蛋蛋被少年藏进一个看起来非常高级的储物盒中,尽管如此他的神识仍然毫无障碍地看到外边的情况,简直是迷一样的上帝视角。他读过的修真小说数不胜数,自然清楚这种情况绝不可能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储物袋储物盒,本来就是一种封闭性极强的东西,里头放着的东西绝不可能自己跑出来。这是他的优势,从刚刚穿越过来,掌握神识用法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虽然蛋蛋所在的空间看起来是毫无边际的,当然事实确实是这样……但是他的神识也可以无限延伸!伸到再远的地方也没有任何滞涩感。如果把神识全面外放,臣乾怀疑,他大概可以看到整个世界的样子,只不过非常烧脑罢了。

    噫,果然。

    他感受着有点晕眩的脑子,回想了一下刚刚看到的景象。这是一个巨大的平面状的世界,看起来像是初中时候地理课上老师讲过的天圆地方的模型图。但是圆形的天空中间好像又有一个小孔,如果不仔细看可能就忽略过去了。那大概就是设定里边飞升的那个通道了。

    上帝视角的苏爽臣乾算是体验了一把,他把神识慢慢放松,把这个小黄文中最大反派所在的宗门整个笼罩起来,有了刚刚那一下子做铺垫,他这个举动倒也没有费太多力气。就是避开其他带着颜色的神识的时候有点麻烦,好在他在小黑屋里头的一百年里已经把神识操控得非常熟练,麻烦归麻烦,也没被什么人给发现。

    小少年此时已经通过一条隐秘的暗道,躲开好几处人多的地方,最后终于来到一座异常破败的小茅屋前。这个小茅屋的位置非常巧妙,正好就在这个宗派里头灵气最最稀少的地方。大抵这个小少年不会是什么身份高端之人,臣乾默默地分析,身份不高端=没有资源=50%几率没有饭吃=75%几率蛋蛋会被当成食物!想想也真是吓人呢。

    “这个蛋真大……煮来吃可以吃好几天呢。”

    “……”

    “或者拿来煮粥也不错。”

    “……”

    “唉,没有火石了,难道只能生吃了吗……”

    “雅蠛蝶!”

    小少年悲伤地看着手里的蛋蛋,终究没舍得吃,当然也可能是对一颗巨大的生蛋下不去口的缘故。总之臣乾看着他严肃地思考了一会之后,还是没有做出要打碎蛋壳或者吃掉蛋蛋的举动,这才放下心来。

    蛋蛋最后静静地躺在小少年的床上,就像一枚毫无生气的蛋一样,只有蛋身上偶尔浮现的火纹昭示着盎然的生机。只不过没人能看到就是了。放下蛋蛋,他转身又走了出去,过了一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了些野果过来。

    “其实我不会吃了你的。”小少年爱怜地抚摸着蛋蛋“娘临死前告诉我说,走出宗门九百九十九九步,再向北走九百九十九步,就能找到你。我本来以为那里会有娘留下的遗物,她被处死的时候可是直接灰飞烟灭了,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留下。没想到是一颗蛋。”

    我也没想到我会变成一颗蛋,臣乾无奈地听着小少年的自言自语,当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娘从来不肯告诉我我爹是谁,也从不让我修炼。其实我知道她是对我好。……我娘是个炉鼎,炉鼎你知道吗,就是给那些修为高深的大能们滋长修为的容器。她从来不肯告诉我,其实我都知道。娘长得好看,资质又好,她要做炉鼎也肯定是被献给宗主的。我的资质比娘要好,所以她怕我也变成她那个样子。”

    小少年说到这里,把怀里的蛋蛋抱紧在怀里,声音略带哽咽“炉鼎有了身孕,怎么可能还会活下来。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撑到现在的,但是如果不是为了我,娘她也不会死的那么惨。她连魂魄都没有留下,她不许我动,我就只能就在那里看着她。”

    “我偷看过娘修炼的功法,上边说,天魔之躯,脉络自通,炼无瓶颈,气力纯净,乃炉鼎之极品也。当时让娘看到了,她还打我,说不许我看这种害人的东西。”

    “我之前其实是有点恨她的。因为她我没有父亲,没有家人,每天都被人欺负。可是她死了的时候,她把我藏在树后边,把身上的魔气都用来护着我。所以那些长老处死她的时候,她根本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有的时候我就想啊,如果我不是天魔体,如果我听话一点不要偷偷跑出去玩。娘会不会好好地活着呢?”

    “我……好想娘亲啊……”

    臣乾感受着从蛋壳上传来的温度,不自在地动了动,这种惨绝人寰的故事他向来不愿意听。其实也有一点被感动到的_(:зゝ∠)_

    但是随即,小少年就打破了这份难得的感动。

    “蛋蛋,你好像在动?”

    臣乾僵硬了一下,随即装作毫无意识的样子一动不动。

    “你别装了,我刚才看到你动了。”小少年说的斩钉截铁,目光灼灼紧盯着他的蛋壳。

    臣乾并没有被识破的尴尬,他非常冷静地继续装着他的蛋蛋,果然不出所料,小少年就是在诈他。因为过了一小会他就恢复哀伤的样子自言自语道:“如果你真的是活的就好了。”

    蛇精病……臣乾凌乱地得出结论,然后又看到苦情小少年异常期待的目光“既然是个蛋,那肯定会有什么活物会孵化出来吧。”他温柔地抚摸着光滑的蛋身,眸光里闪烁着说不出的落寞“我只有你了。”

    臣乾忽然有一种从蛋壳里钻出来掐他脖子的冲动。

    马丹这是谁家的蛇精病酷爱收回去啊! (╯°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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