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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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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零点的钟声就要响起,时代广场上聚集的人群一齐低声倒计时:

    “50、49、48——”

    “30、29、28——”

    “10、9、8——”

    置身于这个世界上最繁华的都会中,四周是不同种族肤色的人群,所有人聚集在一处,齐齐等待着新年的来临。

    桑旬握住孙佳奇的手,她闭上眼睛,在震耳欲聋的声浪中随着人声一齐默念:

    “3、2、1——”

    倒计时水晶球从半空中缓缓落下。

    新年数字被点亮,五彩缤纷的烟花在夜幕上炸开。

    周围的人群欢呼、祝福,彼此拥抱。

    新的一年到来了。

    “小旬。”孙佳奇握住她的另一只手,与她相视一笑,“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有五彩缤纷的碎纸片从空中洒下来,漫天飞舞。

    那是之前人们在彩纸上写下的、过去一年里希望遗忘的不愉快回忆,代表旧日苦闷一扫而空。

    孙佳奇的脸颊冻得发红,但还是笑得眉眼弯弯,她一边笼着手呵气一边问桑旬:“你写的什么?”

    不待她回答,孙佳奇便又抢先道:“我不想再加班熬夜出差了,也不想再被人甩了!新的一年我要赚大钱包养小狼狗!”

    桑旬听得“扑哧”一声笑出来,“那祝你美梦成真。”

    “那当然。”孙佳奇得意道,又挑眉看向桑旬,等待着她的回答。

    桑旬她还真的认真想了几秒,然后笑起来:“我没有。”

    现在的桑旬对生活给予的一切都心怀感激,很多时候她甚至觉得惶恐。

    因为她,好像太幸福了。

    只除了那段埋藏在心底的往事,那个她伤害过的人。

    孙佳奇自然是不信的,她嘟囔道:“刚才还看见你在纸上写字。”

    桑旬朝她眨眨眼睛,唇角弯起来:“佳奇,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我那时很想去芝华塔内欧。”

    Zihuatanejo,没有回忆的海。

    “……现在不需要了。”

    她已经见过足够美丽的风景,触碰过足够宽广的天空,甚至窥见足够美好的未来。

    “我现在很好。”桑旬看着她,眼波温柔,声音轻缓,“佳奇,你看见了,我现在很好。”

    她已经好到连回忆都不用再惧怕,好到可以把苦难当作阅历。

    -----

    回国之后,孙佳奇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去找了一趟席至衍。

    他很难约,孙佳奇在一周内连续给他的秘书去了五通电话,对方才终于答应将电话转接给席先生。

    孙佳奇心里忐忑:“席先生,我是孙佳奇,小旬的朋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电话那端过了许久,才遥遥传来一声:“嗯,孙小姐,我记得你。”

    孙佳奇握紧了手机,不自觉咽一口唾沫:“席先生,方便出来见个面吗?”

    那人没应她的话,只是说:“要是有重要的事,就在电话里说吧。”

    孙佳奇坚持:“我觉得见面说比较好。”

    电话那端的人似乎轻笑了一声,然后孙佳奇便听见他开口:“好。如果我有时间,会让秘书联系你。”

    他这话说得敷衍,孙佳奇见惯这样的套路,当下便觉得不妙,听他这样讲话,只怕是以后也不会再接她的电话。

    她一时着急,想也不想的直接喊出了口:“小旬当年和你分手,是因为她误会杜笙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这话喊出来,连孙佳奇自己都愣住了,电话那端的人一时间也没有回应。

    孙佳奇为自己的鲁莽和冲动自责,心里有些慌,便小声嗫嚅道:“当年的事……”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我知道了。”

    孙佳奇等了一会儿,居然没有再等到他的下文。

    她迟疑道:“席先生,小旬她、她这几年一直都是单身,我知道她心里还没放下你……只要你去找她,把事情都说清楚,你们两个之间——”

    “我已经订婚了。”席至衍淡淡打断她,声音里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孙佳奇一时间僵住,说不出话来。

    “我和她已经分手三年了。”席至衍顿一顿,语气很淡,“孙小姐,你给我打这样的电话,她知道吗?”

    孙佳奇这才回过神来,慌忙道:“不不,她不知道的。”

    她的心头一时涌上来许多种情绪,百感交集。

    过了许久,孙佳奇才涩声道:“席先生,对不起……你就当我从没打过这个电话吧。”

    说完她便忙不迭的将电话挂了。

    孙佳奇在心里嘲笑自己,是她脑子糊涂,无端犯蠢。

    都三年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才会值得一个男人等待三年呢?

    更何况小旬还是抛弃他的那一个。

    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席至衍去找她呢?

    -----

    第四年的春天尾巴上,桑旬回国了。

    老头子在电话里哼哼唧唧了好几回,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桑旬和他视频,结果发现他红光满面,气色简直比她还好。

    不过桑旬还是赶回来了。

    她的博士论文已经完成,答辩排期也已经确定下来,就在六月。

    回来前她也没和家里人说,下了飞机回到家里,一进内院就发现老头正叉着腰站在院子里,训他养的那几条德牧训得正欢。

    她将行李箱一放,在旁边出声:“咳咳。”

    “你回——”老头中气十足的喊到一半,突然惊醒过来:现在的他应该躺在床上养病。

    老头当机立断,扔下手中的狗绳,身子晃了晃,揉着太阳穴,“唉哟,爷爷的头有点晕。”

    桑旬无奈,走上前去将他搀到旁边的躺椅上坐下。

    老头斜着眼睛偷偷打量她,嘟囔道:“回来不说一声。”

    哼,突然袭击。

    “我下个月就博士论文答辩了。”桑旬说。

    “论文写完了?”

    “嗯。”

    “答辩完就赶紧回来。”老头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去大学教书还是去企业上班都行。”

    桑旬想了想,决定还是现在告诉他:“我……大概、可能、也许……还会留在那边做博后。”

    老头沉下脸:“多久?”

    “……两年吧。”她省略掉“至少”二字。

    老头子十分不悦地闭上眼睛,示意她快滚别碍自己的眼。

    桑旬叹一口气,拖着行李箱回到房间里。

    没过一会儿楚洛就打了电话过来,说:“赶紧来赶紧来,老地方,大家都在呢。穿得漂亮点啊。”

    桑旬知道这并非为她设的接风宴,因为她才发短信告诉楚洛自己回国了。

    她心念一动,不动声色地发问:“你们怎么攒了局?”

    “今天飞上海的航班全线延误,我在机场撞上了好几个,行程都取消了。反正走不了,所以就把其他人也叫出来玩了。”楚洛简短解释道,“别问了,你快出门。”

    桑旬不想去,但又存了别样的心思。她咬咬唇,还是问了出来:“都有谁呀?”

    楚洛一听这话就明白过来了,她在电话那头“吃吃”的笑,又压低了声音:“你不就想问那谁吗?放心,他要是不在我能叫你穿漂亮点?”

    小心思被她一句话道破,桑旬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你别瞎猜,谁问他了?”

    “好好,你没问。”楚洛无奈,“到底来不来?”

    桑旬将衣柜里的衣服全都倒腾出来,一件都不满意。

    她这次回来没带什么衣服,家里的衣服也还是几年前的旧款式,这会儿看在她眼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桑旬略一思索,拎起手提包便让家里的司机将她送去了最近的商场。

    她挑了件宝蓝色长纱裙,又将脚下的平底鞋脱下,换上了八厘米的红底鞋。

    到了地方之后,她一时没找到包房,刚要给楚洛打电话,便看见走廊那头有个男人刚打完电话,正朝她的方向转过身来。

    只消一个背影,桑旬便已经将那个人认了出来。

    一时之间,她只觉得连呼吸也困难,她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近的那个人,不能动弹,连一句客套话都说不出来。

    他好像没怎么变,但又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和从前比,他黑了瘦了,因此轮廓也愈加鲜明立体起来,看上去也比从前要更加沉稳一些。

    席至衍走到桑旬面前来,看着她,淡淡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桑旬微微移开视线,低声答:“今天刚回来。”

    他点点头,又往桑旬身后指了指,道:“在那间包厢。”

    说完他便转身,拿着手机走开了几步,看着像是又去打电话了。

    进了包房,楚洛一眼就看见她,很开心地招呼:“当当当,我们的准PhD终于回来了,大家快来沾沾学霸气!”

    桑旬走过去,搂了搂她,“有点想你。”

    “我知道。”楚洛回抱住她,“我也想你了。”

    今天到场的都是圈子里的二代们,这几年桑旬也算是和大家混了个脸熟。

    她和楚洛许久未见,两人坐在一起聊了许久的天。

    有人推开包房的门进来,是她抬头一看,正是席至衍。

    坐在她旁边的周亚问她:“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走。”不知道是什么心思,她刻意提高了音量,“下个星期就走。”

    她这一说,旁边的人都看过来,纷纷打趣道——

    “又去投奔万恶的帝国主义啊?”

    “啧啧啧,祖国的怀抱这么温暖,你真是翅膀硬了就扑棱扑棱往外飞啊。”

    唯独那个人,仿佛没听见一般,半个后脑勺对着她,专心致志的同身边人喝酒聊天。

    桑旬喝一口柠檬水,笑:“人才都回国了,我留在美帝打入敌人内部。”

    众人讲着讲着也高兴起来,楚洛将房间里的酒都开了,举杯便要敬桑旬,看桑旬有所犹豫,她一拍胸脯道:“有我在你怕什么,尽管喝。”

    桑旬想了想,于是接过酒杯,很爽快地喝了下去。

    只是最终连楚洛自己都醉得不省人事,她身边的男人忍了一个晚上,这会儿终于爆发,重重地戳着她的脑门,“让你喝!”

    他将楚洛扶起来,又问桑旬:“现在走吗?我送你回去。”

    桑旬抬起眼睛,眼角余光瞥见坐在旁边的那个男人,她不动声色道:“我没醉,坐一会儿再走。”

    “那行。”男人点头,又转向在场的众人,“待会儿你们得把人安全送到家啊。”

    这话是对着谁说的,在场的都心知肚明。

    又坐了一会儿,那人也没动静,桑旬思索几秒,便开始扶着脑袋装醉。

    她重回校园待了几年,为人处世不像从前那样刻板固执,也不再是三好学生乖宝宝。尽管平时兢兢业业做学术,但也经常参加同学聚餐,抽烟喝酒都试过。

    同实验室里有一个俄裔小哥,热爱伏特加,隔三差五就给桑旬安利,她试过几次,早已不像从前那样沾酒便醉了。

    不过旁人都不知道,坐她旁边的周亚已经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来,便问:“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关你什么事?桑旬心里抱怨,但面上只是傻笑,并不说话。

    这时,大半个晚上没往这边看过一眼的男人终于站了起来,淡淡地对着周亚说:“你不是还在等蒋毅过来?”

    说完他又对着桑旬说:“我要回去,可以顺路送你一程。”

    顺路?哼,什么语气。

    桑旬有些气不顺,但但想了想,还是站起了身。

    两人并肩走出去,她故意走得跌跌撞撞,可一边的男人却根本没有要扶她一把的意思。

    桑旬气馁,一时又想,就算自己现在摔倒在他面前,他恐怕也是不会怜香惜玉的吧?

    司机看见她,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桑旬有些尴尬,转头看身边的男人。

    席至衍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吩咐前座的司机:“先送她回去。”

    司机师傅大概终于回过神,合上嘴,转过身去发动引擎。

    车里没人说话,气氛沉默得令人尴尬。

    桑旬心里憋着一股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她就是生气,心底的那股焦躁挥之不去。

    车子正好转过一个路口,桑旬整个身子往另一侧倾斜,她索性借酒装疯,借着那一股力,直接靠在了男人的身上。

    席至衍没说话,只是往旁边躲了躲。

    反正靠都靠了,桑旬索性横下心来,装着醉,不动声色往他身上蹭。

    她一靠近他就往旁边躲,最后大约是忍无可忍,席至衍喊司机:“停车。”

    桑旬不明就里,没想到下一秒他便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去了。

    她有点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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