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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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萧昀章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右手?”

    “我……”卫瑧生硬地转了一个弯:“我右手边的汤?”

    “不用。”

    卫瑧应了一声,连忙低下头扒饭,不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红晕。

    哎呀,他怎么会问大少爷这样的问题呢!

    他都没有和大少爷商量好是借给他右手好呢还是左手好呢,万一大少爷比较喜欢左手怎么办?

    卫瑧犹豫了一下,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大少爷喜欢的话,不管是哪只手都可以借给他,就算是两只手都要也没有关系!如果能留一只手给他那就更好了。

    萧昀章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卫瑧脸红红的,目光却一直都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萧昀章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让他回过了神来。

    “在想些什么?”

    “没、没有!”卫瑧连忙低下头扒饭,囫囵吃完了自己的份,他整理完垃圾,抓起放在一边的书包,狼狈地逃进了书房里。

    萧昀章:“……???”

    ***

    卫瑧到教室时,敏锐地察觉到了和平时不同的地方。

    他一进去,似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却又假装没有在意,偶尔有几个人条件反射的回过了头来,一对上他的视线,又惊慌失措地转了回去。卫瑧看过去,正好对上了陈语柔的视线。

    那是丝毫不带掩饰的鄙夷,连伪装都没有,□□裸地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卫瑧顿了一下,不需要自己问出来,他已经听到了教室里所有人的心声。

    “听说卫瑧是萧家的下人?真的吗?”

    “萧跃文昨天亲口说的,他总不可能会骗人吧?”

    “陈语柔也是这么说,看来是真的了。”

    “看不出来啊,卫瑧不是喜欢陈语柔吗?陈语柔喜欢萧跃文,难怪萧跃文对卫瑧的态度那么差了,谁会想要和一个下人喜欢同一个人呢。”

    “卫瑧是一个下人的儿子,他竟然还想要考X大?”

    “哎呀,卫瑧怎么站在那里不动,他不会已经知道昨天发生的事了吧?”

    最后一个声音来自于张圆,卫瑧看去,小胖子一脸焦急地朝这边看来,在耳中心声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一把掏出桌肚里的作业冲着卫瑧招了招手:“卫瑧,快过来,作业借我抄一抄!”

    他的声音仿佛打开了一个开关,所有人都不做掩饰的抬起头来,观察着卫瑧的反应。

    只见众人注目的少年和往常一样表情平淡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和往常一样放下了书包,然后和往常一样拍了张圆一下,拒绝了他的请求。看上去没有任何反应。

    对啊。众人回过神来,想起来昨天萧跃文在他们面前说的时候,卫瑧并没有在场,似乎是他的一个哥哥在一起,后来也和他的哥哥一起走了,没有人和卫瑧说,卫瑧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正巧这时铃声响了起来,众人才移开了目光,掏出课本认真的开始早读。

    “卫瑧,你还好吧?”借着书本的遮挡,张圆小声地问道。

    “我要什么事吗?”

    张圆连忙摇头:“没有,当然没有。”

    十八岁的少年正是攀比的时候,他们和卫瑧同学那么久,都不知道卫瑧家里是做什么的,卫瑧不想说,他当然要当做不知道了,至于萧跃文所说的事情……张圆想了想,诚恳地低下头来,觉得还是考X大比较重要。

    卫瑧父母是萧家的下人怎么了,说到底还是一个打工的身份,换一个卫瑧还不一定能让他瘦下十斤呢!

    张圆乐颠颠地推过去一个小纸条,然后被毫不客气地扔了回来。

    他讪讪地拿起了书本。

    ***

    “扣扣。”

    萧昀章翻着面前的文件,头也不抬:“进来。”

    “章哥。”如果卫瑧在这里,就会发现进来的人是一起去爬山的人之一:“你的小宝贝被欺负了,你还能坐在这里?”

    萧昀章总算是抬起了头来:“什么宝贝?”

    “就是你昨天带来的那个弟弟啊。”

    “卫瑧?”萧昀章挑了挑眉:“他怎么了?”

    “你的小宝贝都没有来和你哭诉吗。”沈康宁走上前来,在电脑上打开一个地址:“我知道你弟弟,就那个糟心玩意,难得你带了一个小宝贝来,我当然要帮你看着一点。昨天我就发现了,萧跃文在跟小宝贝的同学说了什么,距离太远,没听得清,不过现在已经传疯了。”

    他打开的是卫瑧所在高中的论坛,首页飘红的帖子里,最新的一个帖子上赫然有着卫瑧的名字。萧昀章点进去,随意地扫了几眼,里面的内容是关于卫瑧在萧家的身份。

    萧昀章抬头看他:“就这样?”

    沈康宁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就这样?!我说章哥,你是多久没上过学了,不要小瞧现在的高中生,别看一个个忙着考大学,该有的还是有的,看这帖子的热度你不就知道了,上面都没几乎好话,那小宝贝得受多大的委屈啊。”

    萧昀章皱了一下眉头,很快又松开,他关了那个帖子:“没事,卫瑧不会在意的。”

    沈康宁拍了拍他:“小宝贝这么乖,万一受了委屈,也会瞒着不告诉你,哪还会和你告状。”

    “他叫卫瑧。”萧昀章纠正道,不过一联想到他的话,萧昀章刚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毕竟他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和卫瑧生活了这么久,除了考X大的烦恼之外,卫瑧倒是从来没有和他哭诉或者抱怨过什么事情,每天都会把家里打扫得井井有条,从来没有让萧昀章操过什么心。

    自己是不是放心过头了一点?萧昀章思忖着,沈康宁说的没错,如果只是卫瑧瞒着不说呢?

    沈康宁离开之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慢慢想想吧,我看你昨天对小……卫瑧还是挺上心的。”难得的假日,竟然陪着对方在山顶辅导功课。

    门又在面前关上,萧昀章再低头去看手里的文件,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了,注意力忍不住被卫瑧的事情吸引走,他看着文件发了一会儿呆,不由自主的从历史记录里把那个论坛的地址翻出来,认真的浏览起来。

    课间,卫瑧好久没用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短信的提示声。

    卫瑧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他翻找了一下,才在书包底下找到了手机。

    那是一个老式的直板手机,和现在人手一个的智能手机相比落后很多,就连张圆的都是最新款的一个型号。他的手机掏出来的时候,又引得众人一阵侧目。

    卫瑧笨拙地摁着键,才找到了那条短信。

    来自于大少爷,内容是下午来接他。

    来……来接他?!

    卫瑧一愣,要知道,除了刚开始的两天之外,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是他和张圆跑步上下学,刚开始他还可惜了一下,但还是敌不过想要让大少爷不那么累的心情。

    现在大少爷说要来接他?!

    张圆惊讶的发现,卫瑧面无表情地脸上慢吞吞地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并且维持了好久,他在心中掐了一个表,简直创新了记录——在卫瑧父母去世之后的微笑记录。

    张圆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还没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却见卫瑧转过了头来,微笑着说:“下午你自己回去吧。”

    “哦……咦?!”不是说好做一起上下学的小伙伴的吗?!

    卫瑧转过头,笨拙地敲着字:“好、的。我、在、门口、等、大、少爷。”

    又是一声短信提示声:“嗯。”

    待放学铃声一响,卫瑧动作迅速地把所有东西都装进了书包里,张圆还想要和他说点什么,只见眼前一道虚影闪过,卫瑧已经冲出了教室。

    卫瑧一口气跑到了校门口。

    熟悉的黑色车子已经停在了那里,车窗半开着,卫瑧可以看见萧昀章的脸,他连忙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大少爷等很久了吗?”

    “没有。”

    实际上因为放心不下,他很早的就过来了。

    萧昀章想了想,问他:“在学校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事?”卫瑧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啊。”

    萧昀章有点焦躁:“没有要和我说的吗?”

    卫瑧又认真地想了一下,不舍道:“大少爷……大少爷以后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我可以自己回家。”

    萧昀章:“……”

    他直接问道:“萧跃文说了什么?”

    二少爷?卫瑧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下,摇头:“没有。”唯一说了的也就是他和萧家的关系,只是这在卫瑧看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连他都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更不值得和大少爷说了。

    萧昀章发动车子,心想:果然,是沈康宁太小题大做了,他就说是不会发生什么的。

    不过想到另一个可能,心中虽然不在意,他又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什么瞒着大少爷?”

    萧昀章随口应道:“有什么我不知道却该知道的事情,你没有告诉我的。”不过以卫瑧平时的做法来看,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会事无巨细的和他说一遍,就连今天中午吃了什么味道好不好也会一一汇报,萧昀章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果然是沈康宁想太多了!

    卫瑧说:“有啊。”

    萧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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