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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河问道:“该如何取出镯中之物?”
柳千儿道:“以灵力施于镯上,即可见镯中之物,再施灵力于所取之物便可。”
苏河依言,果然取出一木牌,于是走到军官面前,将木牌出示。那军官接过木牌看了一眼,说道:“哦,是太沧柳家的人。打开城门!”四名兵卒你推我拉,将城门打开数尺之宽,仅够一车穿过。
军官将木牌递回给苏河,笑道:“这位小哥倒是眼生,你是柳家何人啊?”苏河回报一笑,说道:“我是柳家新晋马夫!”说罢牵车而入,柳千儿听见一乐,跟在车后咯咯而笑。
进了城中,风光便大不一样。大路小巷都是人来人往,路旁店铺灯火通明,叫卖之声不绝于耳。两人精神一震,顿有拨云见日之感。城中主道沿着汌水河堤,河床已大半干涸,河水仅剩数尺之宽,犹如溪流。
枯槁的河滩上,乱七八糟地搭建了许多窝棚,居住着很多暂住城中投亲靠友的灾民,他们虽然艰难,比起城外的那些人,处境已经好了太多。
又行了里许,城中楼阁愈加华丽,数座楼台相依而建,楼上挂了许多灯笼烛火,丝竹之声依稀可闻。倘若此时河水并未枯竭,与之交相辉映,那便真如仙境一般。可如今河滩上灾民寄居,相形之下,却是大不相称。
苏河从未踏足过大城,对于如此繁华的景象,感到陌生而又好奇。他不禁四处张望,赞叹不已。柳千儿笑着对他说:“这里就是我们呈州最繁华的所在,酒楼里的菜肴无不精美可口,就连青楼楚馆中的歌舞也是一流的。”
苏河笑着说:“下次我如果再来此地,一定要好好欣赏一番。”柳千儿笑着说:“何必等到下次呢?我们现在就去,让你领略一下我们呈州的风情。”
苏河惊讶地问:“你和我一起去?这样合适吗?”
柳千儿脸色微红的说:“以前,我姐姐曾带我来此听曲,不过当时我们两个都扮成了男装。”她说完伸出手来,说道:“嗯,你再帮我把那个淡黄色的箱子取出来。”苏河从储物镯中取出一只精致的皮箱,递给了柳千儿。柳千儿伸手接过箱子,回眸一笑,然后钻进车厢内。片刻之后,她跳下马车,已经换上了一身男装。
柳千儿昂首挺胸,又用手摸了一下刚扎起来的发髻,含笑问道:“像不像?”
苏河回头一看,只见一位玉面粉腮,唇红齿白的翩翩少年俏立在眼前。苏河直笑得直不起腰,说道:“像你这样的,便是宋玉,潘安也被比了下去,艺馆中的花魁见了你,那也得自惭形秽!”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向着最高的一座楼阁而去。待得走到楼前,便见门口人头攒动,老鸨正在迎来送往,她见到了两人,便迎了上去。
“哎吆,这位公子如此眼生,是第一次来我们‘妙人坊’吧?公子好眼力,咱这里的姑娘琴棋书画那是无一不精,曲儿唱得可比那黄莺儿叫声还动听!公子快请楼上坐,楼上楼下的姑娘们,快伺候好这位公子!”
一个龟奴快步走了过来,引着两人往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这位公子贵姓?可有相好的姐儿?我去叫来伺候公子。”
柳千儿说道:“你们这里曲儿唱得最好的是谁?我二人只听曲,不留宿。”
龟奴道:“唱曲最好的是红儿姑娘,不过本店惯例,每日戌时,红儿会在一楼厅堂为全楼宾客演唱,之后出价最高者方可与红儿姑娘共度良宵。公子如果属意红儿姑娘,还需稍待。要不然,我去请杏儿姑娘,杏儿姑娘的曲调悠扬婉转,也是本店一绝。”
柳千儿道:“那便相请杏儿姑娘吧,再摆一桌上等酒席到房间来。”那龟奴将两人引入一雅间,便告退出去了。
苏河环视了一下,房间呈设颇为考究。一张檀木大床古色古香,床上铺的被褥也是一尘不染。房间四壁均挂有名家字画,字如龙蛇,甚是不俗。屋子正中摆了一方八仙桌,桌上置有文房四宝。桌边三尺处还摆放了一张瑶琴,古朴精致。
苏河之前只是听说过瑶琴,却从未见过,忍不住伸手拨弄了两下琴弦,声音果然清脆悦耳。不一会儿,几名伙计进来,撤下桌上笔墨,摆上酒菜,一时间香气四溢。苏河早已饥饿,大快朵颐起来。柳千儿相陪在侧,两人推杯换盏,宛如兄弟。
“柳弟,你今日做东,为兄敬你一杯,祝你早日康复,重振雄风!”
“苏兄,你我共浮此白,小弟也祝你鹏程万里,早结佳缘!”
二人正饮间,一名女子推门而入,说道:“小女子杏儿见过公子。”说完对着柳千儿行了一个万福。
柳千儿笑道:“你有什么拿手的曲子,先唱一个听听吧。”
杏儿姑娘盈盈走到瑶琴前面坐下,指尖轻拔,优美动人的琴声徐徐而起。接着玉唇轻启,她开口唱道:
“春风轻拂柳丝长,痴情难舍离。
月下花前情意浓,相思无尽徒然泪沾裳。
问君何时归故里,携手度此生。
痴愿一心长不散,不期半世相待霜满颜。”
这支曲子唱得犹如天籁之音,果然是琴音相和,意境隽永。
杏儿姑娘的歌声渐渐落下,她抬起头,看着柳千儿微笑道:“这支曲子是我弘集城中大才子袁公子所作,也是我最喜爱的一曲,希望能带给公子一些愉悦。”
柳千儿笑道:“此曲美则美矣,只是这曲中幽愁之意却是颇重。我与这位兄长今日在此相聚,正是兴高采烈,心花怒放之时。不知杏儿姑娘可有些应景的小曲助兴?”
杏儿姑娘抬头看着两人,突然莞尔一笑,说道:“这是杏儿疏忽了,让两位公子见笑了。杏儿再为两位演奏一首‘凤求凰’,希望两位贵人相持相携,不负韶华!”
这时,房间外边传来了一阵欢呼之声,紧接着楼里嘈杂的吵闹声也逐渐停了下来。杏儿姑娘微笑着说道:“本坊花魁红儿姑娘即将登台献艺,二位公子移步屋外走廊,便可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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