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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好耳力,我们确实是从西北过来的。”林永顺笑着回应,心里却暗自警惕,不明白这掌柜为啥突然这么问。
“那可真是巧了,不瞒二位,我家祖籍也是西北的,听到你们的口音,倍感亲切呐!”掌柜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热情地说道,“你们买这么多东西,想必家中人口众多吧?”
林永兴眼珠一转,赶忙说道:“掌柜的说笑了,我们一家人哪用得了这么多。这些啊,是我们一个村的人凑钱要的!”
“一个村?”掌柜满脸狐疑地往门外看去。
林永兴也不阻拦,等掌柜疑惑地转过头看向他们时,才解释道:“大伙都没过来。哎,您是不知道,我们这一路走得有多艰难,为了护着村里的老老小小,我们整个村不得不避开人群,专挑山路走,所以看上去难免……”
林永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掌柜自行脑补出一群邋里邋遢、跟乞丐似的难民,不由得微微蹙眉。
“你们居然是翻山过来的?”
西北人性格是彪悍些,但翻山?这一村人该不会都是猎人吧?又或者……是逃兵?
要是这样,他是不是得去报个官?
林永顺虽然不清楚掌柜心里在想啥,但也察觉到他眼中闪过的怀疑,赶忙接过话头,
“哪能全是翻山过来的呀?过了西北郡之后,我们就沿着山脚或者山腰走。老老小小一路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才到了锦川。这不,粮食都吃光了,衣服也都破破烂烂的。”
“这大冷的天,我们这些年轻力壮的还能扛得住,可家里的老人和孩子哪受得了?所以大家凑了点钱,打算买点粗粮果脯,再置办些便宜的布料,给老人们和孩子们做件棉衣……”
林永顺说着,还满怀疼惜地看了一眼怀里只露出半张小脸的宝珠。
宝珠一身补丁摞补丁,小脸脏兮兮的,配合着老爹,露出一副怯生生的表情。
那张圆嘟嘟的小脸被帽子遮住了大半,看起来小了不少。
果然,看到宝珠这副模样,掌柜眼中的疑虑消散了大半,眼中多了些许的怜悯:“真是可怜见的!”
“爹爹,冷!”神助攻宝珠奶声奶气地说道。
听到宝珠说话,掌柜的怜悯之情又深了几分。
孩子说话都这么清楚了,可看着个头却小小的,想必吃了不少苦。
藕节子宝珠要是知道他这么想,肯定会为他的脑补能力竖起大拇指。
掌柜一时同情心大发,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大兄弟,看在咱们也算半个老乡的份上,我给你们算便宜些。这些粗布就按一贯钱一匹算,至于细棉,我这儿有些因为存放不当,有点瑕疵的细棉布,你们要是不嫌弃,就两贯钱一匹卖给你们,棉花呢,也有些往年剩下的旧棉,二十文一斤卖给你们,咋样?”
兄弟俩一听,心中大喜,这粗布的价格算下来和在西北时差不多,细棉和棉花可都便宜了一半啊!
林永顺赶忙应道:“那……那可真是太感谢掌柜的了!”
林永兴也在一旁躬身致谢,宝珠则继续装成懵懂的小娃娃,傻乎乎地跟着爹爹道谢。
掌柜见他们这样,思索了一下又说道:“我那儿还有些有瑕疵的粗布,要是你们银钱宽裕,五十文一匹卖给你们也行,只是……”
林永顺兄弟俩听了,脸上的喜色更浓了,不过他们并没有立刻答应。
“掌柜的,您看这样行不行?先按我们刚才说的要那些。我们包袱里还有些之前在西北存的毛皮,路上也碰到过两次狼,攒了几张皮子,我们哥俩先去把皮子卖了,看看最后银钱够不够,要是够的话,再回来找您,您看行不?”林永顺一脸憨厚腼腆地问道。
掌柜听了,倒也没多想,毕竟他们能翻山过来,虽说走的是山脚山腰,但要是没几个猎人,肯定不行。
“当然行!那我先让人把这些给你们包起来!对了,我店里还有些碎布头,就送你们一些吧,这眼瞅着快过年了,让家里的女人们粘双鞋子也是好的!”
这位掌柜如此慷慨,着实让父女叔侄三人吃了一惊,除了一个劲儿地道谢,都不知道还能说啥了。
东西不少,林永顺恳请掌柜让人帮忙把东西送到他们来时看到的一个巷子口,说是来的时候碰到一位赶牛车的大爷去买年货,拜托对方到时候顺路捎他们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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